她想在迎來終結之前再與老朋友們相聚一次,所以便拉上所有人陪她演這一出荒謬的哀戲,然後撕開故友狀似癒合的傷疤,往裡插入一根寒冷刺骨的冰錐。
這下,的確是所有人都忘不了這一次相聚了。
也許魔陰身患者就是這樣吧。
明明對往日充滿眷戀,最後卻用傷害所有人也包括自己的方式讓人永生不忘。
他們終於說完了,景元帶領鏡流前往幽囚獄,待做好準備後,便將她押送至玉闕。
燕十九扯了扯筋,準備帶著刃和丹恆離開,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場被強行組起的宴席,也是該散的時候了。
不過......他們倆路上應該不會打起來吧?
“鏡流,我來奉還你的一劍之教。”
燕十九簡直兩眼一黑,疾步走到刃身邊抓住他的右手,“你非得跟她打這一場不可?”
刃看著他,眼神堅定,“習得劍藝之日,我便發誓要百倍奉還。”
“不計後果?”
明知不敵,也一定要去做嗎?
“不計後果。”刃看著眼前人黯淡的雙眸,“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倘若這次真是永別,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奉還鏡流施加他身的苦痛。
燕十九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到底還是松開了手,“小甜餅沒有了。”
刃與鏡流持劍比鬥,麟淵境飛沙走石,一時之間勝負難分。
這不會是往日那般點到即止的比武了,燕十九嘆了口氣,他總覺得自己最近嘆氣嘆得格外多。
燕十九走到景元身側,用力抱住呆愣又難過的貓崽子pro ax,拍了拍他的後頸,“行了,沒事的。回神策府找姐他們玩兒吧,過幾天他們就要回曜青了,多陪陪他們。”
他牽著景元走到丹恆身邊,“丹恆你也別放在心上,這些事跟你沒關系。”
丹恆沉默不語。
燕十九見狀,幹脆一手一個,攬著兩人的脖子把他們往麟淵境外面帶,“散了散了,只當是看了一場魔陰身患者發病實錄。”
“彥卿!過來!”燕十九扯著嗓子喊。
在顯龍大粵殿外等候的彥卿立刻噔噔噔地跑到他們面前。
“把你師傅和丹恆帶走,半個系統時之後回這兒來押送囚犯受審。”燕十九拍拍彥卿的肩膀,“未來的羅浮劍首,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是!老師!”
目送三人乘船遠去,身後的動靜卻越來越大,燕十九猛一回首,心髒都停跳了半拍。
仙舟粗話,怎麼會有人當著別人的面對別人老婆下死手啊?
情急之下,燕十九直接把重華甩出去打偏曇華劍的軌跡,隨後飛撲到目測出的刃的落點接人。
對不起了重華!先救你媽更重要!
刃重重摔在燕十九身上。
“差點給我一口老血壓出來。”燕十九心疼又埋怨地念叨著。
刃坐起來看著他,也不說話,只是本就因下垂的眼角顯得無辜的面容更是委屈了幾分。
燕十九看著刃不說話生悶氣的樣子,心想挺好,這輩子確實是就這麼被他給玩弄在手掌心裡了。
“好嘛好嘛,不該說你。”燕十九站起來拉還坐在地上的刃,“起來吧,我們回家,給你烤小甜餅賠罪,可以吧?”
“嗯。”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