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是眼帶猶疑,燕十九撓撓頭,指著肩甲道:“不信我這張臉,這手藝你總認得出來吧。”
霄老大定定看了他一會,終於確認了燕十九的身份,不由得苦笑著搖頭,“這麼多年了,我這個名字,您還是喊不出口啊。”
自燕十九知道霄老大名字的第一日起,就和應星說這是個佔便宜的名字,誰來了都得喊老大。但他是無論如何喊不出口的,一向只喊一句討巧的霄師傅。
霄老大擺擺手,“也罷,既然是您,那我就和你們這幾個代表談談吧。”
談話順利得過分,霄老大很痛快地點頭答應了加入了金人巷複興計劃。
素裳興奮不已,“哇,小哥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一來就讓霄老大答應了!”
“倒也不是我的功勞。”燕十九解釋到,“他本來也沒多反對,不然以他的固執,哪兒有這麼好說話?你們聽霄翰的和他套近乎最後大概也差不了多少。”
“那也有你的功勞嘛!”三月七也很高興,“要是沒有你,咱就得給同功坊打白工才能套近乎了!”
霄翰本來沒想參與他們的談話,但一聽這話便開始為自己辯解,“不會讓你們打白工的,你們的工資我會付的。”
“那也得打工啊。”三月七說,“能不打工就不打工嘛!”
“十九。”穹拍著燕十九的肩膀,“決定了,你以後就是我們列車組的人脈哥!”
燕十九本來坐著喝麟淵冰泉,聞言差點一口水噴他臉上,“這是什麼鬼稱呼?”
“那人脈叔?”穹又開始胡謅,“你認識霄老大,我們認識霄翰,霄老大是霄翰的老爸,所以輩分上你是他叔,所以你是我叔,所以你得管楊叔叫哥,管丹恆叫外甥。”
丹恆沒想到自己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卻還能被穹的胡言亂語波及,立刻抬手送給他一個清水洗臉大套餐。
“咋們能放過這些跟輩分有關的話題嗎?”燕十九眼神死,“你玩上癮了是吧?”
明溪整理好了手頭的資料,“幾位,既然同功坊加入複興計劃,咋們就快些規劃物流吧。”
趁著素裳和穹幾個人去做物流規劃,燕十九向霄老大發出邀請,“霄師傅,找個地方敘敘舊?”
“那就去杜氏茶莊吧。”霄老大說,“這些年的新玩意,讓杜老闆給您上一比九的烈焰濃茶,再好不過了。”
“好。”
兩人在茶莊的包間坐定,杜老闆上了兩盞烈焰濃茶,再三確定沒上錯才離開。
一杯九比一,一杯一比九,一個錯眼就是一次事故啊。
“您都回來了,怎麼不見......”霄老大頓了頓,還是用了以往的稱呼,“怎麼不見百冶大人同您一起?”
星核獵手的通緝令,霄老大還是見過的,因此知道刃這段時間就在羅浮。
“和同事去別的星球買東西去了。”燕十九對他笑笑,“我們也不是天天都會在一起的嘛。”
霄老大看著他,眼底卻是當年在工造司牽手散步的一對璧人。
那時常有年輕的學徒暗地裡八卦,他們的愛情故事是否像說書人口中那樣驚天動地或是纏纏綿綿。只有幾個略微親近些的工匠知道,拋卻那些耀眼的光環,這兩人也不過是一對聚少離多的愛侶。
一旦有時間,十有八九是要天天待在一起不分開的。
造化弄人。
“怎麼了?”燕十九摸摸臉,“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看著您一時間有些恍惚罷了。”
或許即使面容未改,他也終究是個老人了,霄老大想到,明知故人不在,卻忍不住想起舊日光景。
燕十九自嘲道:“害,多正常啊,看著早就被宣告陣亡的人站在眼前確實有些驚悚了。”
霄老大也不反駁,剛才燕十九往他眼前一杵確實差點給他心髒病都嚇出來。
燕十九摩挲一會茶杯,“霄師傅,也不瞞您說,我約您敘舊,其實是想問問當年應星的情況。”
他始終覺得飲月之亂迷霧重重,找當年與應星共事的人詢問,既是想知道他離開後應星的狀況,也想看看是否能有相關的線索。
霄老大一早料到燕十九是要問這些,畢竟他和上司的愛人哪兒有那麼多要敘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