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是嫂子心細,可是五年後呢,是你們表現的太紮眼了,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不過感情就是這樣,假的不用藏,真的藏不住。”
“嫂子你覺得我們之間可能嗎?我現在和他去京城是不是真的很天真。”
“怎麼能這樣想?五年時間都沒有讓你們忘記彼此,現在這些困難在五年時間面前都不過爾爾,你們又要怕什麼?”
“怕身份地位懸殊、怕現實太多阻礙、怕前路為止,退路又該為何。”
“白言,不是嫂子勸你往火坑裡跳,而是,你應該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就拿你嫂子自己來說,我,好說歹說當初也算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兒,可偏偏是庶母當家,家裡所有的一切都會偏向弟弟妹妹,我這個爹不親娘不愛之人,在家裡只怕是可有可無。就這樣在家裡任勞任怨十數年,他們還想要壓榨我的剩餘價值,將我以極高的彩禮錢嫁給一個傻子。當時萬般困難都擺在我面前,我只求一條出路,不過好在你嫂子我和你大哥在市集上認識,你大哥也來我家幹活雜工,當時我們就彼此傾慕,你大哥當初聽到我嫁人立馬上門提親,你嫂子我不也是直接與家裡斷絕關系才和你大哥在一起,現在看來,你嫂子跟著心走並沒有選錯,不是嗎?”
“嫂子,原來如此,你和大哥真是苦盡甘來。”
“別說這些,現在的生活很好,我家在我離開不久後就因為做生意敗落,日子還不如和你大哥在林子裡快活。”
白言望向侃侃而談的嫂子,眼神中流露的滿是羨慕,他沒有嫂子這般豁達、開朗、樂觀,他總是思來想去、猶猶豫豫、當斷不斷。
“所以啊,嫂子都已經在你面前打頭陣了,你當然是要向嫂子看齊,況且,你能力這麼突出,一定能博得宸朗父母的喜愛,身份地位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存在,生活是實打實的柴米油鹽,可不是你們身份差距。相信嫂子,跟著心走,你就不會後悔,你看看,你現在不是已經跟著自己的心走到嫂子家了,這裡離京城也不過數日的路程,你的心早就告訴你答案了。”
“哈哈哈。”
白言聽著嫂子安慰的話語,原本已經積蓄淚水眼眶馬上就要決堤,可是嫂子突如其來的幽默,讓白言只能仰頭笑,因為自己平視一笑,淚水便會從眼角傾斜而出,可現在不是流淚的時機,這麼好的場面不能被淚水破壞。
“嫂子說話真是幽默風趣,笑的我淚水都出來了。”
白言邊解釋著仰頭的動作,邊用自己的衣袖將眼角淚水緩緩擦去,碗筷洗的差不多,水也燒的差不多,兩人聊的差不多,白言的心結也紓解的差不多。
“水燒開了,我幫你倒好,你帶回房。”
“好,多謝嫂子。”
白言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敢平視嫂子,眼眶周圍早已經紅腫一圈,看樣子流了不少淚。
“怎麼還能笑成這個樣子呢?嫂子說話當真這麼好笑嗎?”
“嫂子,你明知故問!”
白言朝嫂子淺淺撒了個嬌,嫂子看到白言嬌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輕輕的拍了拍後背。
“嫂子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失信於自己和內心。”
“我明白了,嫂子。”
白言長出一口氣,將洗好的碗筷一一放好,然後端起嫂子準備好的熱水往房間走去。
“嫂子,謝謝你,明天見。”
“沒事沒事,嫂子也要謝謝你呢,說出來一些話,心裡舒坦多了。”
兩個人站在各自的門口相視一笑,接著推開各自房門。
白言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試探性的小聲叫了一句。
“孔宸朗?公子?丞相大人?”
三個稱呼都沒有得到回複,白言才斷定孔宸朗是真的睡著了。
房間的燈火有些搖曳,房間裡的光亮忽明忽暗,白言的聲音拉的忽長忽短,白言端著水盆放在床邊,慢慢的除錯水溫,直到適合擦拭,才將巾帕放入盆裡,舉止輕緩的將準備工作都做好。
坐在床邊,小心的將孔宸朗緊緊抱住的被子拉開。
“嗯?”
“乖,我們先擦擦身子。”
白言還真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照顧小孩子,做什麼事都得哄著對方。
白言好言相勸,異常的溫柔,孔宸朗才捨得鬆手。
白言費勁力氣將沉重的孔宸朗從床上扶起來,背靠著後面的牆壁,害怕他左右搖晃摔倒,還得一隻穩穩扶住身子。
白言左右開弓,另一隻手將幹淨的巾帕拿過來,順著孔宸朗的臉龐四周擦拭著,白言每每挪動巾帕,孔宸朗的眉頭便會緊鎖加重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