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黑壓壓的一片,不下兩百餘人。
頊嫿四下檢視一番,問:“鬼霧石林的魔傀獵手,只有諸位嗎?”
這話問得奇怪,但諸人也知道她定非一般魔傀——普通魔傀哪有敢往這裡鑽的?但沒有人關心她是誰,值錢就好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魔傀獵手互看一眼,終於有人說:“這是我們先發現的。”
另有一人道:“有證據嗎?”
先前出聲的人立刻沉聲道:“茶老五,這是什麼意思?”
不待頊嫿出手,他們已經自行爭執起來。頊嫿微笑:“其實諸位倒是不必苦惱,魔傀對你們而言十分珍貴稀少,但我這裡卻有許多。”
周圍爭執之聲頓時一靜——什麼意思?
頊嫿一揮手,躲在暗處的魔傀戰士頓時一擁而上。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魔傀獵手們驚呆——好、好多魔傀……
以魔傀市價計算,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寶庫!但是被寶物包圍的感覺,卻十分微妙。有人察覺不對,說:“畫城!是畫城衛隊!”
頊嫿淺笑:“答對了。”她轉頭向念君一示意,聲音輕輕柔柔,出口卻是:“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魔傀戰士沖上前去,頓時與所謂的魔傀獵手戰成一團。頊嫿佈下一個小法陣,隨便抓了一個人丟進去,問:“鬼霧石林沒有賣出去的魔傀,關押在哪裡?”
法陣中這位威武不能屈,怒道:“呸,就算是殺了你爺爺,也休想從你爺爺嘴裡得到半個字!”
頊嫿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奇異地望著他。她明明美豔無雙,目光也不算陰狠,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立刻打了個冷顫——那眸子裡,似乎失去了人類的情感。不像活物。
頊嫿淡淡道:“我不需要半個字。我想得到鬼霧石林裡,現有魔傀的下落。”話落,她倒轉陣基,好好的一個土陣,瞬間變成了一座磚窯。
大火一點,裡面的人頓時變成了被炙烤的土磚!
這人哪料情況陡然至此,先前還勉力以自身修為相抵,然片刻之間,立刻鬼哭狼嚎。頊嫿皺了皺眉:“嘖,聲音真難聽。”
她再將陣基佐以周圍之木,火熱更旺。交戰打鬥的眾人被慘嚎聲吸引,但身在陣外,他們看不見窯,也看不見火。
只見到一個人在一方土石上打滾掙紮,卻無論如何無法挪出這方寸之地。他身體發熱,慢慢開始冒煙。隨後衣衫翻卷變形,面板漸漸金黃。
諸人便是這樣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烤得金黃,肉味彌散開來,令人作嘔。
陣中人慢慢停止了掙紮,看不見的火卻並未停止。他慢慢變黑、體形萎縮,最後化作一截焦碳。
被魔傀圍攻的人顫聲道:“你……你這個魔鬼……”
“我?”頊嫿淺笑,“不,我是魔傀。”
她又抓了一個人,丟進法陣裡。這人剛一進去,立刻魂飛膽散,屎尿齊流。頊嫿皺眉,又問了一句:“鬼霧石林的魔傀在哪裡,為什麼不願說呢。”
那人想要爬到她身前,可是沒有用。入陣方知,這土窯根本沒有出口。他慘叫道:“饒了我,饒了我!”
頊嫿不說話,他終於喊:“石林的魔傀都關押在西南邊第十三根石柱下的密室裡!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外面有人冷哼:“沒用的東西。”
頊嫿把他拎出來,他衣裳已焦,皮肉皆被燙出水泡。這時候張大嘴巴,像是缺水的魚,用盡全力呼吸。
“我喜歡膽小的人。”頊嫿柔聲道:“那麼等一會兒,你帶我去找,好嗎?”
她的請求那麼誠懇,好像方才把一個活生生的修士燒成焦碳的不是她。面前人渾身發抖,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遵、遵命。”
頊嫿拍拍他的頭,表揚道:“乖。”
魔傀獵手早已看出形勢,今天出手的人不簡單。他們當然不會手下留情,魔傀再貴重,總不及自己性命重要。
頊嫿將面前燒得魂不守舍的人放在自己身邊,專心為魔傀戰士掠陣。畫城戰力真是太弱了,能不損傷,就最好不要損傷了。
而此時,畫城。
贏墀一身黑衣,站在一片桑林裡。太史長令擦了一把汗:“魔尊親臨,畫城真是蓬蓽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