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陽猛然回神,這才明白自己剛剛的舉動若是做了,明日京城傳的便是謝家和衛家的緋聞之事了。
他苦笑了一下,“放心。”他壓低了聲音對謝秋燕說道,“我不會猛浪了。”
“大哥,看熱鬧吧。”謝秋燕這才緩緩的一笑,指著長街最外一側說道。
柔然公主的儀仗果然氣勢不凡,前面是一隊禮部派出的大梁護衛引路,打著大梁的龍旗,護衛們一個個明甲亮鎧,氣勢不凡,彰顯了大梁的強盛與威儀之態。後面跟著的便是柔然人的隊伍了。
排在柔然人隊伍最前方的是二十名彪悍的壯年男子,穿著黑色的靴子,紅色的褲子,上半身赤膊圍著一圈獸皮,顯得十分的健碩,一個個手臂的肌肉鼓鼓的,快趕上小孩子的腿那麼粗了。
在他們之後便是隨著使團而來的珍禽異獸,是敬獻給大梁陛下的,前面兩輛車裡面裝的是幾只丹頂鶴,雪白的羽毛,墨染一樣的羽尖,代表著吉祥長壽,寓意極好。這種東西在宮裡有,尋常百姓是很難見到的,所以百姓們一看到丹頂鶴,便發出了一聲聲的贊嘆。
丹頂鶴之後跟著的馬車裡面裝著幾匹似鹿非鹿的大型動物,緩緩經過的時候,大家更是議論紛紛。
衛箬衣摸了摸下巴,這是四不像啊!這柔然人抓的動物還真是有點意思了。
從他們帶來的動物上看,柔然人就是真心前來聯姻的,這些動物都代表著祥瑞。
動物過去之後,鼓樂之聲傳來,一群柔然少女與少年,綵衣峨冠,載歌載舞的行進著。他們經過的次序不一樣,身上的衣著也不一樣,這歌舞的隊伍很長,還有人負責在一邊灑下各色的花瓣,微風一過,歌舞聲響,花瓣隨著少女與少年們的裙裾衣擺而動,宛若一片歡樂的花海。舞蹈非常歡快,鼓點也分明輕快,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著鼓點一起起舞。這些少男少女的出現,頓時將氣氛推至十分熱烈的高度。
衛箬衣饒有興趣的看著,想來這些衣著不同的少女和少年便是代表和柔然各個不同的部落了。
柔然人此舉便是要告訴大梁皇帝,他們各部落都願意與大梁締結盟約。
其實也沒辦法不締結盟約,柔然人要和大齊人開幹,自然是要將大梁的心先安撫好了的。
等歌舞隊伍一過,便是身穿五十名明麗的少女分成兩列跟在後面了,看她們的衣著與裝飾應該是柔然的宮女。緊跟著她們的就是柔然公主所坐的馬車,
馬車四周是空的,沒有馬車的車壁,也沒有棚頂,八匹雪白的駿馬拉著一個被做成花瓣狀的馬車緩緩前行,花瓣的中央端坐著一名身穿著紅色禮服的異域少女,墨發被高高的盤起,頭上帶著花冠與其他的金質飾,貴不可言,美豔不可方物。
大家在看她,她也落落大方的看向了四周,一再的對周邊的百姓們揮手示意。
“看這柔然公主的脾氣還不錯嘛。”衛箬衣笑道。
柔然公主的車馬過去了,後面便是一隊錦衣衛跟著,衛箬衣一陣緊張,剛剛看公主都沒上什麼心思,現在到了來勁了。
直到所有的錦衣衛都過去了,衛箬衣依然沒見到蕭瑾的身影,她這才放下心來。
等坐回椅子裡面,她就微微的笑了起來,蕭瑾答應她不出現在公主面前果然就是真的不出現在公主面前了。
倒不是她有多小氣,要幹涉蕭瑾的事情,只是人家柔然公主來勢洶洶,她也不得不防著一點。
衛箬衣專心致志的看著樓下經過的公主儀仗,卻不知道她也是在被人默默的注視著。
蕭子雅躲在暗處,目光未離開過衛箬衣身上半毫。
其實就連他也說不出來衛箬衣到底有什麼好的,但是她的一舉一動就是牽動了他的心思。
世人皆道他是個專情的人,自他的世子妃死去,他便再沒動過續弦的念頭。不過也只有蕭子雅自己明白,他的確是個不容易動情的人,但是卻不是對他的世子妃專情,而是能讓他專情的人就坐在對面的圍欄裡面。
至於他的那個世子妃,他默默的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他為何要對一個被人安排在他身邊將他一舉一動都報告出去的女人動心呢?
他之所以容忍一個那樣的女人留在身邊,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罷了,不過他還是大意了一回,才讓自己身落殘疾。
那個女人不是病死的,而是他動了手腳弄死的。
他的身邊,不需要一個對他懷有別樣目的的人。更不需要陛下再塞一個奸細過來,所以他就變得十分的“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