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謝秋陽問道。
“且聽聽這位大夫的高見啊。”裴敏朝謝秋陽一拱手,笑道。
全屋子的人將目光都落在了那大夫的身上,大夫暗自又擦了一把汗,“各位貴人,咬傷郡主這蛇毒極其的罕見,便是小人在鄉野行醫多年也不曾見過。裴院正既然用藥,郡主的症狀有所改善,那小人也不敢再胡亂開藥,郡主還是按照裴院正所開藥方繼續服用便是了。”說完,他朝謝秋陽一抱拳,深深的一作揖,“世子,請恕在下午能,實在是見識短缺,尚不能辨認此等毒物為何,郡主的身體虛弱,需要長期靜養。”
謝秋陽也不能說什麼,愣了片刻,心底更是隱隱的痛。
“你辛苦了。”他揮了揮手,叫人將那大夫帶了下去。
衛箬衣一直在暗笑,她看向了一本正經撒謊的裴敏一眼,“裴院正的醫術高超果然是大梁之冠啊。”衛箬衣說這話其實是說給謝秋陽聽的。
他從外面弄一個赤腳醫生來,看不出什麼也就罷了,若是真的看出什麼來,豈不是在明著打裴敏和整個太醫院太醫的臉,將太醫們都得罪光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哪裡哪裡。”裴敏笑道,“郡主過獎了。”他十分謙虛的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裴敏不敢以大梁之冠自居。”
“倒也要和裴院正道個不是。”謝秋陽反應過來,忙對裴敏說道,“在下請那大夫來,只是因為他在毒物上頗有研究,並非是有半點輕視裴院正和整個太醫院的意思。還請裴院正海涵。”
若非是衛箬衣剛剛那句話,他還沒回過味來。
說道這裡,他更是感激的看向了衛箬衣,不管她是特地提醒還是無心之言,總之都是提醒了他。
衛箬衣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自顧自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頭。
“哪裡哪裡。”裴敏笑道,“謝世子言重了。醫學之術本就沒有一陳不變的,所個人看看沒準多一種方法。謝世子一片赤誠之心,裴敏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能體會到。”就是不知道郡主體會到了沒有。
這謝世子看郡主的眼神明顯不是探究亦不是不懷好意的。
原本衛毅找人告訴他謝秋陽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個赤腳大夫來給衛箬衣看病,他不能出面阻止,叫自己一會來看看,別是要出什麼岔子。裴敏還以為這謝家是專門帶人來給衛家找茬的。畢竟衛箬衣那是在裝病,這點裴敏比誰都清楚。
綠萼能那麼快將他請來,實在是他已經在來衛府的路上了,綠萼幾乎一出門就看到了他的車馬到了鎮國公府門前。
為了假裝一下,他還特地在外面磨蹭了一番這才進了花廳的。
他幾次用眼神也言語給那人加以壓力便是想要用自己的官威讓他心慌,為醫者,心要定,手要穩,若是連這基本的都做不到,心浮氣躁的,還能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若是那人真是氣定神閑,在他這般眼神之中也能不動如山,那他倒還真的覺得那人有點本事了。
不過可惜的很,膽子太小,幾番試探下來,便已經露了怯意了。
這幾番試探,不光試探出那大夫膽子太小,也試探出了謝秋陽對衛箬衣真正的心思。
他就是擔心衛箬衣,絲毫不存在什麼找茬不找茬的事情。
堂堂一定國公世子,能幾番搜尋,尋來一名鄉間大夫,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不經嚇,一嚇就露底的人那就並非是那種懷有某種目的前來,一定要給衛箬衣看出什麼不是的人大夫,說明瞭什麼?
說明人家謝世子是真的對郡主殿下上心了!
所以才會花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做這種事情。
所以裴敏看向謝秋陽的目光就帶了幾分探究之意。
不知道謝世子對郡主的這份心意,郡主可感受到了?鎮國公可感受到了?定國公可感受到了。
有點意思。
素來與衛家不對付的謝家居然出了一個對衛家的姑娘懷有別樣心思的世子爺,這怎麼看怎麼都不會是有什麼好結果的事情啊。
看來衛公爺的這位閨女哪裡是什麼惹人討厭,若是真的惹人討厭又怎麼會讓文才名揚大梁的謝家世子對她這般動心思呢。
謝秋陽也注意到了裴敏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對,不過他哪裡會深究裴敏的眼神是為何意,他一門心思都在衛箬衣的身上。
“不知道郡主這身體要如何才能恢複如常?”他朝裴敏一拱手,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