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北王府的人和鎮國公府的人幾乎是前後腳到達京城的,也就相差了兩個時辰的時間。
等拱北王府的人一回京,拱北王妃立即就帶著蕭子雅前來鎮國公府。
正好衛毅有一肚子的氣,聽聞門上的人來報說是拱北王府的王妃和蕭子雅來了,他就抄起了自己架在書架上的長刀,拿起了帕子擦了擦刀刃,“好啊,我不去找他們,他們倒是先來找我了!一會將他們請到我的嘯雲居去。”
嘯雲居是他平日裡練武的地方。
等拱北王妃和蕭子雅被人帶去嘯雲居的時候,衛毅正在嘯雲居前面的小庭院之中演練著衛家刀法。
嘯雲居的庭院並不算大,一把長刀翻飛起來,幾乎就要將整個庭院給佔滿了。
拱北王妃和蕭子雅被讓進去,衛毅也不理睬,自顧自的耍著自己的長刀。
拱北王妃和蕭子雅對看了一眼,也不好說什麼,只有站在一邊悄然等候著。
衛府進來了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又有一排的丫鬟端著臉盆毛巾什麼的站立著,這庭院本來就不大,倒是將拱北王妃和蕭子雅又朝裡面堵了堵。這些人就站在門口,將門堵的死死的。
院子裡面寒光嶄嶄,衛毅手裡的長刀不知道在戰場上飲了多少血,是一件充滿了煞氣的武器,便是在這裡施展開來,都帶著一股私有若無的肅殺氣息,再加上衛毅本身就充滿了煞氣,這院子裡雖然不是戰場,倒也有了一種戰場上的蕭瑟與孤寒之氣。
蕭子雅斂下眼眉,他的心稍定。
衛毅這般的怒氣十足,足以見得他在那侍女那邊並沒套出他想要聽到的話。
衛毅眼角餘光橫掃,冷冷的一笑,長刀脫手而出,在空中打著旋就奔著拱北王妃和蕭子雅而去。
拱北王妃是站著的,見那柄長刀忽然朝自己飛過來,嚇的素來鎮定的容顏也片刻失了顏色。
還沒等到她來得及叫出聲來,衛毅已經飛身過來,一把拉住了長刀的刀柄,長刀在空中嘎然停住,那刀鋒堪堪的劃過拱北王妃的耳側,雖然不傷及拱北王妃的皮肉,卻是將她鬢角的一律青絲給削了下來,發髻頓時就歪在了一遍,滿頭的珠翠玲玲朗朗的掉了幾根下來。
蕭子雅這才抬眸,“鎮國公這是何意?”他寒聲問道。
“失手而已!”衛毅冷冷的一笑,“蕭公子倒是好定力啊,巍然不動呢。”
“我腿腳不便,哪裡阻的住可以勇冠三軍,力拔千斤的鎮國公。”蕭子雅淡道,眉宇之間已經有了不悅之意,“我母妃與我今日登門是誠心而來,鎮國公卻來了這麼一手迎客,實在是有失風範。”
“我這人脾氣臭,全大梁都知道,我是個大老粗,就連陛下都常常因為此事訓斥我。”衛毅冷哼,“我衛家待客自然是要拿出風範來,但是對某些不速之客,也無需客氣。蕭公子若是不滿,大可以上陛下那邊去告我。橫豎參我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多蕭公子一個!”
衛毅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子,也著實的叫拱北王妃和蕭子雅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衛毅這廝這嘴臉生冷不忌,油鹽不侵的,著實叫人恨的牙根發癢,還拿他半點辦法都沒有。
緩緩的將自己的長刀收回來,衛毅抽出一方絲帕緩緩的擦拭著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一邊緩聲說道,“我這長刀是用來衛國保家的。戰場上我就是用這長刀殺的我大梁之敵聞風喪膽,如今在自己的庭院裡,我衛毅的長刀倒也是有靈,知道威脅我衛家人安全的人來了,主動出鞘。”
拱北王妃臉色蒼白,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之中恢複過來,聽聞此言,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剛要開口就被自己的兒子拽了拽衣擺。
拱北王妃生將一口氣嚥了下去,朝後退了一步,她的貼身侍女過來快速的替她整理著發鬢和儀容,讓她不至於那麼的狼狽。
“聽鎮國公之言,已經是認為我們拱北王府指使人做下不利郡主之事了?”蕭子雅淡然的說道,“在下今日陪同母親親自前來就是為了此事與鎮國公誠摯道歉。不過我們王府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我母妃和在下想要陷害郡主,郡主乃是在下至交好友,是為數不多不嫌棄在下腿疾之人,在下怎麼可能會做出不利於她的事情,我母親素來賢德寬厚,對在下管教甚嚴,也是不可能做出這等損害王府名譽之事,還請鎮國公明察秋毫,莫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侍女壞了鎮國公府與我拱北王府之間的關系。”
“我鎮國公府與你拱北王府之間有什麼關系?”衛毅冷笑著說道,“你們乃是宗親皇族,又是王府高門,我們可是高攀不上的。蕭公子原本還是王府世子,高高在上,我家箬衣不過就是一個傻丫頭,哪裡夠格與蕭世子當什麼至交好友?蕭世子這麼說,實在是羞死我衛毅了。”
蕭子雅蹙眉,都說衛毅是個大老粗,如今幾經交手下來,他說話雖然粗鄙,但是自己卻是半點好處都沒撈著,反而句句都被他譏諷著。
“鎮國公如今在氣頭上,自然是在下說什麼都沒用了。”蕭子雅抱拳說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辭,等過兩天再登門請罪。”
“你不是說你們沒害人之心嗎?請哪門子的罪?”衛毅不依不饒的說道。
“怎麼也是我王府下人起了謀害郡主之心了。所以在下前來賠罪也是應該的。”蕭子雅抱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