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片幽靜,便是連風的聲音都沒有,兩道身影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就好象再沒什麼能將他們分開一樣。
良久,蕭瑾才稍稍的長嘆了一聲,“我要先回去一下,免得被人看出點什麼來。等用過午膳之後,我再來找你可好?”
“好。”衛箬衣依依不捨的抬起了自己的頭,點了點頭。
看著她不和自己吵架時候的乖巧模樣,蕭瑾簡直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將她捧在手裡寵著。
“等我。”蕭瑾再度緊緊的擁了她一下,這才放開了自己的手臂,依然的從窗外翻了出去。
衛箬衣走過去,將窗戶關上,隨後就背過身來靠在窗戶邊傻樂了起來。
談戀愛的感覺就是好。即便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終究是甜蜜的。
良久,衛箬衣這才回過神來,“衛辛?”她開啟窗戶,看了看窗外,“你在不在?”
一個人影從外面的樹間急速落下,隨後疾步來到了衛箬衣的面前。
“郡主。”
“你在啊!”衛箬衣吃驚的看著衛辛,隨後猛然發現他的左眼多了一圈烏青……“你的臉……”
“郡主……”衛辛都快要哭了,“屬下該死,屬下無能!屬下被五皇子殿下點了穴道,還被五皇子殿下掛在外面的樹上動彈不得,屬下的穴道才剛剛沖開來。得郡主召喚,屬下才過來。”他馬上單膝在衛箬衣的面前跪下,“屬下護衛郡主不利,求郡主責罰。”
看衛辛那一臉委屈的模樣,衛箬衣卻是很不厚道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衛辛……
他略抬頭,看著在窗前曉得春花曉月一樣的郡主殿下,眼底的委屈之意更濃!羞愧,悲憤,還有不甘交織在他的眼底,甚至還有幾分懼怕之意。
他是郡主的暗衛,如今卻是連一個五皇子殿下到郡主的閨房都攔不住,若是在以前,他已經可以抹脖子自盡了。
“好了好了,你打不過蕭瑾是正常的!”衛箬衣讓衛辛起來,和她進屋,隨後拿出了一瓶藥膏遞給了衛辛。“這是活血化瘀的,塗在眼睛周圍柔柔,明天應該就能消腫了,不過別弄到眼睛裡面去。”
衛辛羞愧的接過藥膏,連頭都不敢抬,他緊緊的攢著藥瓶子,“郡主,五皇子殿下是偷襲,若是真刀真槍的打,屬下未必打不過五皇子殿下。”
“恩恩恩。”衛箬衣忍住笑,這孩子還是不服啊。“我信你。”她抬手拍了拍衛辛的肩膀,“回去好好練練,回頭即便他再偷襲你,你也能反敗為勝。這次他勝之不武,我知道的。”
被衛箬衣這麼一說,衛辛的心底頓時好過了許多。
郡主信他呢!
衛辛暗自咬牙,回去之後他一定再勤加練習,斷然不能辜負了郡主對他的信任。
說實在的,他和衛庚都沒想過自己能跟到這麼好的主子,絲毫沒有將他們當作盾牌,當作刀,當作工具,而是切切實實的當個人這樣對待。
衛辛出去。衛箬衣這才十分不厚道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等她自己樂夠了,就將綠蕊和綠萼叫了進來給自己換衣服重新梳妝。
綠蕊和綠萼總覺得郡主自己在房間裡靜了一靜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一掃這麼多天來眼角的陰霾與暮氣沉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眼梢,嘴角都透露著無盡的風情,一雙美眸顧盼左右,水光瀲灩,便是她們兩個見慣了郡主的容光,這是不由有點挪不開眼眸的錯覺,感覺郡主好像會發光一樣。
重新換了衣服,梳妝過後,衛箬衣攬鏡自顧,也被自己給驚了一下,果然是不一樣了!容光煥發的。
“郡主,我家娘娘安排了午膳,著篦子請郡主過去呢。”門外有別院的丫鬟前來傳喚。衛箬衣應了一聲,就出了房間。
花廳之外,陳一凡和花錦堂身著錦衣衛的服飾跨刀而立,見衛箬衣過來,兩個人躬身行禮。一路到了花廳之中,拱北王妃已經坐在主座上,她的身邊是蕭子雅,而一個青衣青年長身玉立在王妃的另外一側,俊美姝麗的容顏上表情寡淡,似乎與任何人都帶著一種隔閡與疏離一樣。
衛箬衣進來行禮之後,王妃就張羅著讓大家落座。老夫人早上泡了一回溫泉已經用了一些吃食,現在已經休息下了,所以就不來湊熱鬧。中午一起用膳的就這四個人而已。
蕭子雅不由深深的多看了衛箬衣兩眼。若是沒有蕭瑾突然造訪,這桌子上坐著的,何嘗不是一家子人呢!
適才他叫小廝去看蕭瑾,卻被他帶來的兩個人死死的攔在屋子外面。不過見到衛箬衣如此的容光,他的心底便也有數了。
一股難言的失落與酸澀在心間緩緩的散開,隨著血液流淌入他的四肢百駭之間,竟是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
他不由微微的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腿,眼色沉暗。
身著一襲杏色儒裙的衛箬衣眼眉如畫,笑眼彎彎,眸光之中暈開的光幾乎能攝住人的魂魄。原來她開心的時候這麼美麗,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可入畫,美人如斯,動靜皆宜。
想想之前她一直在走神,發呆,蕭子雅的嘴角就泛起了一似淡淡自嘲一樣的笑意,偷來的就是偷來的,到頭來依然不是自己的。那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