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香爐嫋嫋,夏幼幼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踮腳看著,小心的確認傅明禮的情況。
當大夫小聲請求傅明禮脫外衣時,劉成擋在了她與他之間,面無表情道:“柳小姐,我送您出去。”督主要脫衣裳了她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果然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知道這個時候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該出去了,只是——“程公子因為我受傷,我想看看他傷得怎麼樣了。”
“抱歉柳小姐,恐怕這與禮不合。”劉成絲毫不讓步。
夏幼幼抿了一下嘴,為難的看了傅明禮一眼,猶豫道:“那好吧,我先出去。”
說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剛慢吞吞的走了兩步,就聽到傅明禮清冽的聲音:“留下吧。”
“好!”夏幼幼迅速轉身,一路小跑到傅明禮旁邊,比剛剛離得還要近。
傅明禮看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愉悅,很快又斂了起來,對劉成道:“你出去。”
劉成頓了一下,便行禮出去了。
“……”這麼悲憤是哪般,程宴是個男人,被自己看一眼他還能少二兩肉?夏幼幼莫名其妙的看了劉成的背影一眼,低頭便看到大夫顫抖的手,“……大夫,您還好嗎?”
她突然出聲,大夫準備藥包的手又是一抖,藥粉隨之撒在了傅明禮身上,他腦門上刷的流下了汗,跪在地上不敢起來:“饒命啊督……老爺,饒命啊!”
“……”夏幼幼茫然的看向傅明禮,為啥要饒命,他幹了啥?
傅明禮垂眸冷道:“藥留下,出去。”
大夫立刻屁滾尿流的走了,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他與夏幼幼二人。莫名的尷尬幾秒鐘後,夏幼幼訕笑:“他們好像都挺怕你的哦。”這也難怪,程家是望族,程宴的身份自然不是非富即貴,只是那些人怕的有些離譜了吧,不過是撒了些藥粉,好像程宴會要他們命一樣。
“你呢?”傅明禮開口問。
夏幼幼咧嘴:“我不怕。”
傅明禮看她一眼,單手去解自己的衣帶,脫下外衣時夏幼幼趕緊上前接住,順手放在了屏風上,傅明禮上半身衣裳一件一件的除去,等露出胳膊上的傷口時,整個胸膛也露了出來。
看著他輪廓分明又結實的腹肌,夏幼幼可恥的臉紅了,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後又皺起了眉頭,傷口比她想象的嚴重,難怪一直流血。
腦子裡再次浮現他護著自己的情景,夏幼幼愧疚了,當時的自己有機會將偷襲之人踹出去,卻因為怕暴露沒有行動,他挨的這一刀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失誤。
看著她眼神裡滿是不加掩飾的心疼,又帶著幾分說不清的自責,傅明禮嘴角輕輕揚起:“不疼的。”
夏幼幼這才去看傅明禮的臉,這麼溫柔又善良的男人,她在寧朝活這麼多年也就遇到這一個了。
傅明禮見她不說話,難得有耐心道:“若是感到不適,就先去休息。”
夏幼幼抿嘴:“你傷口怎麼辦?”
“我自行包紮。”
夏幼幼搖搖頭:“我來吧。”說完便去拿紗布和藥包。
看著她熟練的動作,傅明禮眉頭微挑:“你會?”
夏幼幼的手頓了一下,接著不在意道:“嗯,家裡教過。”西河提督是武狀元出身,平日受傷是常事,她現在作為他的“女兒”,會一點醫術也可以吧。
傅明禮將受傷的胳膊搭在桌子上,靜靜的看著夏幼幼一點一點的擦拭他傷口上的血跡,專注的臉越來越貼近自己,呼吸輕輕的掃在自己胳膊上,像羽毛一樣輕盈又撩人。
他的胳膊很快纏好了紗布,一直蹲著的夏幼幼鬆了口氣,仰臉看著傅明禮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