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了車,闞峻給他請了快兩個月的病假。車上有下屬打電話來告罪,“是我查的不全,不知道那家醫院還有他們的股份。”
闞峻仍然緊緊抓著身邊人的手,眸底顏色深濃。
好在方爺爺安然無恙,對那麼個一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那些人還沒有心情去管。方爺爺因此逃脫了一劫,換了個醫院,身體狀況並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這應當也是唯一一件好事。
這個晚上,闞峻無數次從夢裡驚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啟燈去看旁邊少年的臉。他反反複複拿自己的手去試探少年的鼻息,最後,就連寇秋也被他驚醒了。
“闞叔?”
少年說,聲音含含糊糊,抱住他的一條手臂。
“還不睡?”
闞峻藉著這燈光,一眼一眼認真地看他,嗯了聲。
“叔不困,”他說,“你睡。”
寇老幹部嘆了口氣,索性也不睡了。他翻過身,壓在男人身上,想了想,忽然問:“叔想不想抽煙?”
“......”
這句話,幾乎成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俗成,只要一想抽煙,便代表著戒煙糖要開始發揮作用。最初大多隻是親親,後頭就發展成了烈火燎原,呼啦啦把兩人一塊兒燒個幹淨。
可在親近後,寇秋主動說出這句話,還是頭一次。
小闞叔叔立馬就脹頭脹腦,站起身來和人打招呼。
但闞峻嘆了口氣,卻並沒動。
他只是抱著身上的人,說:“揚揚,不用。”
“我覺得用,”寇秋坐在他腰上,很固執,“叔,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做點有意思的事。”
闞峻呼吸粗了,手掌用力固定住他。
“揚揚覺得......這是有意思的事?”
“嗯。”
闞峻黑沉沉的眼望著他,忽然間啞聲笑了下。
“叔能讓它變得更有意思。”
他沒讓少年再下來,就直接維持著現在的狀態慢條斯理拉下衣服。等弄完後,床單亂的不能看,闞峻拿過床頭的衛生紙,嘩啦啦拽了一大截,伸手擦拭著。
擦著擦著,他眼睛閉了閉。
少年為什麼突然想做,闞峻心裡很清楚。說到底,是因為看自己的情緒不太對,所以過來用這種方式安慰自己。
闞峻也的確被安慰到了,可這終究無法真正解決問題。
他瞧著床上已經累得熟睡的少年,眉頭緊鎖了一整夜。
怎麼能讓揚揚遠離這種危險?
他想了很久很久,等到想完時,外頭已經是黎明。
天大亮了。
寇秋如今已經大三,馬上就該邁入實習崗位,其實課業都不算多。有了病假,他便專心在家複習準備公考,並沒有半點不願意。闞峻派了四個人寸步不離陪著他,並盡量減少了他在這段時間的外出動作。
這也是無奈之舉,凡是新東西的推行,往往都會威脅到一部分人。
那部分人利益受了損,自然不甘願。要是利益受損的大了,做出什麼過激之舉,也真的無法控制。
闞峻實在沒辦法做到讓少年暴露在危險裡,只能把所有能想到的、已經有了的防範措施都堆到少年身上,自己卻避免不了在外頭露出鋒芒。他看得出現在所存在的弊端,這弊端除非大刀闊斧地砍掉一部分,否則絕不能消除,久而久之,必然會造成更壞的影響。
措施正式推行的第三天,闞峻的車出了意外。剎車失靈,一路往馬路中間狂沖而去,幾乎被來不及剎車的幾輛大車夾成了鐵餅,好在裡頭的司機命大,安全氣囊彈了出來,護住了他,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