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哪兒都胖,萬一囡囡長大後長成個大胖子怎麼辦?
他暗自下定了決心,得看著囡囡點,不能讓他再這麼吃。
決心剛剛立起來,就聽見鬱見抱著他的胳膊說話了,“燕哥哥,我想吃棉花糖。”
燕卓:“......”
他掙紮了一下,還是順從地彎下腰,從百寶箱裡掏出了一袋棉花糖。
“一個。”
寇秋晃腿碰碰他,奶聲奶氣的,“兩個?”
燕卓:“......那就兩個。”
他把甜甜的棉花糖塞進寇秋嘴裡,鼻間全是寇秋喝的奶粉甜甜的奶香氣。燕卓伸手幫弟弟把被子蓋了蓋,說:“囡囡......”
寇秋已經半夢半醒,“嗯?”
“我也不喜歡那個人,”燕卓低下頭,和他咬耳朵,氣息熱烘烘的,“真的不喜歡。”
甚至連那人看囡囡的目光,都讓他沒緣由地覺著難受。
可偏偏這樣的理由說出去,大人們都是不信的。
“挺好的小夥子,”連燕母在聽完燕卓的說法後,也說,“我看人不錯,經常來幫忙,又是熟人,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囡囡還這麼小,他能把囡囡怎麼著?”
“......”燕卓到底年小,不知道如何和燕母表明那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這時候才是03年,資訊還遠不像後來那般繁雜,做不到快速流通,不要說燕卓不懂那種目光代表著什麼,就連在這之前很少上網的寇秋,也並不是太懂。
他們所接觸的世界,始終是正面的、積極的,哪怕是在黑暗裡,眼睛也始終看著光明。
他們不知道,這世界上還存在他們未曾見過的陰暗面。那些陰暗,有時並不會因為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便放過你。
相反,它們是潛伏在黑暗裡頭的毒蛇,時刻準備亮出尖銳的牙,注入腥臭的毒液。
“不過沒事,”燕卓摸摸他的頭,說,“還有我這兒呢。他要是來了,囡囡就來我這裡。”
我保護你。
這句話燕卓沒說出口,心裡卻著實悄悄念出來了。他瞧著寇秋慢慢閉上那雙玻璃彈珠一樣的眼,無端便覺得很好看,純粹的好看。
嗯。
這是他想保護的囡囡。
六歲這一年,寇秋正式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少先隊員,繫上了紅豔豔的紅領巾。自打他拿到的那一天起,他就每天把紅領巾掛在脖子上,連出門玩時都要戴著。
鬱母看的哭笑不得,“怎麼總帶著這個?好看?”
寇秋心說,當然好看!
你知道這是用什麼染紅的嗎?——是無數革命烈士的鮮血!
這是共産主義接班人的象徵,他驕傲!
“快點,”鬱母催他,“燕卓已經在外頭等你了。”
頓了頓,她又笑道,“騎腳踏車帶你出去呢——你媽我都沒被你爸這麼載過。”
這是大院兒裡第一輛兒童腳踏車,在院裡小朋友的眼裡,跟以後的寶馬、保時捷也差不了多少了。車不是很高,上頭還刷著迪迦奧特曼的圖案,車把和車座都被放得低低的,燕卓騎在上頭,一條腿還能支著地,瞧見寇秋從上頭出來,就拍拍後座。
“囡囡,上來。”
他說的相當豪氣,“我帶你兜風。”
系統崽子嘴角抽搐。
乘坐兒童腳踏車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