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被他握在掌心,溫溫熱熱,我靜靜跟著他慢慢走著,陽光下他的嘴角旁總是掛著一抹笑容,偶爾回頭輕聲喚我幾句。
千丘坡不虧叫‘千丘坡’,一路上大坡小坡無數個,數都數不盡。
他笑著將那山坡上的的珍果一個一個向我說著,指向那片梨園笑道:“那片梨園是你……不,是花容以前種的,她一直都是那樣特別的女孩,我原以為她最摯愛的花會是曼珠沙華,卻沒有想到,有一日她會將那片土坡全部種上梨樹。”
“曼珠沙華?”我心中疑惑問他道。
“嗯。”他點了點頭,笑著道:“因為她便是那曼珠沙華修煉而成,所以我……”
“所以,你在看到我臉上有這株曼珠沙華時,便將我帶回了這裡,是不是?”我忍不住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左臉,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
“我……”他聲音微頓,有些遲疑道。
“好了,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他還未說完,我出聲將他制止。雖然,我心裡已經猜出答案,卻還是沒有勇氣聽到他親口說出。
“青衣。”
他忽然一臉不安地走上前來,將我的雙手緊緊握住,面色苦澀道:“我知道,現在,無論我對你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你是花容的轉世,可是……”
他這話還未說完,我一把把他推開,生氣道:“你為什麼總是說這句話,我都對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並不是花容,我是青衣。”
“可是,你若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那為什麼在我說到‘曼珠沙華’時,你會那麼地激動,我不相信,你心中沒有我,你還是在意我的,是不是?”他衝上前來緊拉住我,目光緊緊與我對視。
“沒有,你放開我。”我使勁將他的手甩開,怒聲道:“我在意你做什麼,我與你認識還不足兩日,你憑什麼要求我在意你。你要知道,我是青衣,並是那個名為花容的女子,你心裡想要的是她在意你,而不是我。她已經離開你了,不會再回來了,我拜託你了,看清現實行不行?”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不是她會回來的,你就是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承認,還是在責怪我嗎?”
“我責怪你做什麼,應該責怪你的人是她,是那個名為花容的女子。”
“呵呵……”他眸光帶淚,痴笑道:“知道嗎?每一次與你說到她,你都會生氣,而每一次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心裡就忍不住又開始抱有希望。我以為,你即便是忘記了我,也終會有一日再將我想起,可是,你現在卻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再聽到,更不願意與我說她的事,為什麼,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那近乎於懇求的聲音,讓我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婉言道:“滄月,我並不是說你做錯了什麼,也並不是在怪你,你真的很好,真的。我不是不願意聽到她的名字,只是不想再讓你將我錯認是她。”
“錯認是她。”他苦澀一笑,“這一些你會在意麼?”目光憂傷看著我問道。
“我會在意。”我回答道,在他眸光裡閃現一線希望時,又道:“我之所以會在意,只是因為我,不想再讓你在我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畢竟,我只是青衣。”
“原來只是這樣。”他深深嘆息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的前世而在吃醋。”
什麼前世今生,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他了,急著解釋道:“滄月,我跟花容沒有什麼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再說她是我的前世,就算是,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花容她已經死了,而現在活著的是我青衣,而我,心中也已經早有他人了!”
“早有他人?”他近乎癲狂一笑,“我總是想著,你是忘記了我,沒有想起我,卻沒有想到,原來,青衣的心裡既然早已經有了他人,呵呵……你總是這樣輕鬆,將我僅有的奢望瞬間捏碎。”
“我沒有。”我一口否認道:“難道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有錯麼?”
“沒有。”他搖頭苦澀道。“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錯!錯的是那個不被喜歡的人,明知毫無希望卻還在苦苦痴纏。”
聽到他這一句,我心裡狠狠一顫,感覺他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說我一般。
她所念的是一位與我相似的女子,而早已經不在世的女子,而我所念的則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天神,一個被我稱之為師父的男子,一個連我夢到都無法靠近的無情神仙。
三生六界、瑤宮人間、不想念的,只不一瞬就能遺忘了昨日的種種,不想忘的,即使是痛徹心扉、肝腸寸斷,也只會讓它在心間烙印愈深。
他做不到,我又何嘗做得到?
我轉過頭看向那滿坡青果,苦笑著問道:“你說的珍果,莫不是這滿坡還未成熟的酸梨麼?”
“當然不是了。”他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既然是酸梨,我又怎麼會讓你來嘗呢,那些珍果就這片梨園之後,我們走過這裡就能看到了!”
他輕聲說道,面上又浮出那抹令人心疼的淺笑,將我的手輕輕握住,我沒有再掙脫,任他牽著,在梨園中間走著,路的盡頭,當真出現了一大片果園。仔細瞅了瞅,樹上掛滿了紅豔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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