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搖了搖頭,說道:“楚員外,你可不能含糊其辭啊。既有樓,必然就有樓名。既有屋,必然有屋名。若不肯相告,是欺我等無知嘍。”
楚敬連急忙賠罪,說道:“草民不敢。只是這樓名和屋名實在太過酸腐。怕各位見笑,就把匾額給摘掉了。既然柳大人垂問,草民自當實言相告。我這府邸乃是前明所留,具體是誰的産業,我也不知。這個花園原名秋園,後來改叫楚園。我們所在的房屋原名霜華廳,後來就改叫宣廳。花園中的這條河我取名天河。河上的橋取名連橋。對面的樓是我花重金所建,取名擎天樓,又叫擎天閣。”
蕭讓聽罷,拍手說道:“擎天閣,好響亮的名字。”
楚敬連慚愧地一笑,說道:“這些名字未免有些俗氣,讓各位大人見笑了。”
南宮璀雲眼底閃現一絲寒意,冷冷一笑:“天河、連橋、擎天閣。楚員外,你莫非是在紀念那赫連擎天不成?”
楚敬連微微皺眉,看了看南宮璀雲,又瞅了瞅柳敬宣,不解問道:“赫連擎天?他是什麼人?”
南宮璀雲目光直射楚敬連的雙眼,說道:“他是當年朝廷下令通緝的天下第一反賊。”
楚敬連眼睛睜得很大,驚訝的說道:“反賊?草民實在不知。”
南宮璀雲臉色冰冷,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楚員外何必裝糊塗?這天河、連橋、擎天閣連在一起,不是赫連擎天又是什麼?”
楚敬連委屈地看著柳敬宣、蕭讓,說道:“草民取這些名字,乃是取其通天之意,聽起來顯得霸氣一些。斷不曾想到與反賊的名諱相合。草民鬥膽請各位大人賞個名號,草民今日改掉就是。”
宣廳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非常凝重。
柳敬宣給南宮璀雲遞了一個眼色,然後笑道:“楚員外,多慮了。南宮捕頭久在江湖,所以有些敏感。我等前來,是有事和楚員外商談。豈能捕風捉影,陷害員外。再說,我覺得這些名字也沒有什麼。這樓氣勢恢宏,高聳入雲,取名‘擎天’,未嘗不可。‘天河’的名字雖然誇張了些,但也沒有什麼。與反賊的名號相合,依我看來,不過是巧合罷了。至於改名,大可不必。如果真如楚員外所說,我等剛來,就改了名號。傳揚出去,好說不好聽。你說是不是,南宮捕頭。”
南宮璀雲會意,沖著楚敬連抱拳拱手,算是略表歉意:“在下多有冒犯,還請楚員外海涵。”
楚敬連眉頭一展,笑道:“南宮大人,言重了。既然是場誤會,就讓它過去就是。”
南宮璀雲目光一轉,說道:“楚員外,今日在下跟隨柳大人來到貴府,有一事請教,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敬連一笑,說道:“南宮大人但說無妨。”
南宮璀雲說道:“我聽說楚員外和前任道臺大人博克善有些過節。博克善大人曾經誣陷令尊,並將令尊打入囚牢。令尊最後喊冤而死,不知可有此事?”
楚敬連靜靜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水面的茶葉,然後抿了一口,這才緩緩說道:“確有此事。”
南宮璀雲目光如電,看著楚敬連的臉:“據我所知,此事是因玉皇臺的花魁趙雨杉小姐而起。”
楚敬連點了點頭,說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