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商歌覺得很彆扭，端著咖啡的手在打架，她乾脆抿了一口咖啡，看向桑榑，似乎在尋求下一步指示。
桑榑已經進入了醫生的狀態，雖然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卻總讓人覺得有點畏懼。
“你害怕醫生。”桑榑說出了這一個觀察。
商歌猛地看向他，警惕的表情像是被揭穿了最深層次的秘密。
“我有那麼可怕嗎？你連江子釿都不怕。”桑榑笑了。
商歌尷尬地笑了兩聲。
他把上身的白色的毛衣，硬是穿出了外科醫生的白大褂的氣勢。
怎麼能不怕呢？
商歌腦中某個一臉猥瑣點頭哈腰的胖醫生一閃而過。
“這不是審問犯人，商歌，放鬆，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嗎？”桑榑向她伸出一隻手，“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桑榑，扶桑花的桑，榑桑樹的榑。江子釿的兄弟，海城人。”
商歌也覺得自己表現過於不正常，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放下咖啡杯，試著和桑榑握手：“我、我是商歌，商量的商，歌手的歌。”
桑榑淡淡地笑了一下，商歌見他做過最誇張的表情就是淡淡的笑。大部分時間，他都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樣子。
可能是醫生的職業習慣吧，商歌心想。
“我先和你講講我自己。”桑榑去廚房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咖啡，“你應該挺好奇我和江子釿的關係，還有我為什麼叫他二哥吧。”他娓娓道來。
商歌點點頭，她真的對江子釿挺好奇的，對他的瞭解可以說是非常少。隨著，她的身體也放鬆下來，仔細聽起來桑榑的“解說”。
“我從小在海城長大，我大概四歲那年，二哥七歲，我爸爸把江子釿領回家，說以後他就是我哥哥了。”桑榑說，“他小時候長得特別好看，性格也問問弱弱的，大院裡一起玩的小朋友都說他是洋娃娃，我爸爸聽了，擔心給他留下心理陰影，於是每次去部隊裡就會帶上他，然後讓倪叔叔帶著他打拳操練。”
商歌聽得入神，不由自主地彎了唇：“我小時候也是，然後我媽就讓哥哥每次出去玩的時候帶上我……”商歌陷入了回憶，“他每次都不樂意，但是沒辦法，因為不帶上我媽媽就不讓他出門。”
“大孩子都這樣。”桑榑覺得溝通順暢了些，有些欣慰，“二哥跟著倪叔叔和我爸打拳，一直不帶我去，我很嫉妒。不過他也沒光輝多久，後來倪叔叔有了倪白，就沒再顧得上他了。後來我爸就和二哥在家裡打拳，然後不得不帶上我。”桑榑說到這，有些小自豪。
“那你叫他二哥是怎麼回事？”商歌問。
“我們當時軍區大院裡年齡相近的一共四個小孩，他排行老二，老三是我，老四就是倪叔叔的小兒子倪白。”桑榑毫無保留地回答。
商歌覺得這個人和其他的醫生不一樣，他近乎是真實的，就算讓人產生一種距離感，你不會擔心他會在背後插你一刀。
可能是剛才的閒聊讓商歌稍稍開啟了心扉，她想到了這點，也這麼說了出來。
桑榑聽了之後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倒是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我拿刀一般都是在手術檯上，如果不是手術需要，我不會在後背插刀。”桑榑喝了一口咖啡放下，然後起身走向餐廳，“粥應該煮好了吧，我已經聞到香味兒了。”
“好，我去盛飯，他們應該起來了吧。”商歌說。
“我去看看。”桑榑說著，上樓去找江子釿。
他先去了主臥，發現沒有人，想到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走向了旁邊的小客房。
剛到門口，就發現門是虛掩著，門裡傳來沈中和江子釿的對話聲。
桑榑沒有想偷聽，於是咳了一聲，扣了兩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