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邊界不僅僅是空氣稀薄,似乎連氣味都要比別的地方要弱上不少。
他只能使勁兒嗅,才能勉強分辨出屬於他的氣味。那個讓人不禁打寒顫的氣味,帶著月光的冰冷和幽暗禁地的滲人。
在往光線變弱的地方深入之前,他重新戴上了夜視鏡。沒想到他竟然一路追蹤到了分隔線的正中心。
再往東走五厘米,就是現實世界了。
而這裡的氣溫異常,在極冷和極熱之間來回切換。東橋來不及體會這溫度的變化,急於找尋春移的蹤跡。
忽然,他感覺到腳下的異動。周圍的土地朝各個方向裂開,像是猛獸鋒利的爪子。東橋退到一邊,靜靜觀察著地下的動靜。
春移的氣息越來越重。只見最大的那道裂縫間突然閃出金燦燦炫目的光,光強逼人,東橋的眼睛眯成一道小縫,他看見春移從地底下破土而出。
而他手上舉著的東西才是那光亮的來源。
看那個形狀,好像是太陽的形狀,那是……
是遺失已久的記憶之庫的鑰匙!
東橋從手裡變出一把飛鏢,他輕聲念起了咒語。飛鏢霎時變大,他伸出手指,正對著春移,那飛鏢便以迅雷之勢朝春移飛了過去。
東橋打算著,不管春移想幹什麼,一定得把他手裡的鑰匙搶來。
然而春移早就發現了不遠處過來的兇器,他縱身一躍,身姿矯健,竟然躲過了。
東橋眼神微眯,舔了下嘴唇。這些年來,能躲過他的逐月鏢的人也是不多了。
然而,他現在又不能瞬移過去與春移打鬥。早知道就不該丟下草雙那小子的,真是失策。眼看著春移越逃越遠,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辦法。
他站在逐月鏢上,又念著咒語。只聽“嗖”的一聲,他便被逐月鏢帶著朝春移疾馳追去。
他不敢睜開眼,深怕一不小心就要從鏢上跌落下去。而耳邊的風聲不斷,吵得他心煩意亂。
沒過一會兒,他便感知到了春移的氣息,還有那鑰匙的光強。他更加賣力地催動著逐月鏢向前追逐,嘴皮子就沒停歇過。
只用了不到三秒鐘,他知道了自己和春移相距不足一米,他當機立斷,飛過去一個能量圈。他不敢睜眼,只能憑著自己對春移的感知發動攻擊。
“嗡”的一聲,他心中大喜,這應該是能量圈擊中的聲音。而那鑰匙發出的光漸漸弱了下來。
他急急睜眼,可是沒有發現春移的蹤跡。
“誒喲,誒喲。”
那個叫聲,不是草雙那個小子嗎。
他朝底下看過去,看見草雙坐在地上,抱著腳踝嗷嗷叫喚。
東橋撇了下小嘴,從逐月鏢上縱身一躍,輕松落地,只是捲起了周圍不少的塵土。
他嫌棄地撣了撣身上的灰,走到草雙身邊,低頭問:“剛才我的能量圈原來是打著你了?”
草雙使勁兒點了點頭,他胡亂在空中比劃著,急於訴苦:“你都沒看見,那個人直接把手一揮,就把那隻獨幽冥獸給收進了袖子裡,我騎在它身上,差點也被收了進去,還好我機靈,從它身上下來了。本來可以平穩著陸的,誰知道師傅你給我搞了這麼一出。”
“所以春移在哪兒。”
“大概是跑遠了。”
“哦。”東橋點了點頭,又道,“那我便回去了,你自己也趕緊回吧。”
說完,他便扔下草雙,一個人又踩著逐月鏢飛速離開了。草雙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一陣哀嚎:“師傅你怎麼可以一個人丟下我呢,我的腳還疼著呢,師傅你回來啊。”
東橋急於去預測臺的瞭望塔向夢使複命。
春移的這番動靜實在讓人恐慌。消失多年的記憶之庫的鑰匙竟然被他找到!
他是以何種方式知道這鑰匙的下落?又想拿這鑰匙做什麼?還有那突然變得強勁的風。真是令人費解。
東橋才想了一會兒,逐月鏢便停在了瞭望塔的塔頂。
而來塔頂的不止他一個人。
那個正在向夢使傳遞訊息的男生是?
安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