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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大病一場,雖然呦呦有心八卦一下譚麗娘和花易巖的事情, 到底抵不過身體的虛弱和行走起來晃晃悠悠的馬車, 上了車不久就在譚麗孃的懷裡閉眼睡了過去。於是也就錯過了半路上譚麗娘同花易巖之間的“談心”。
達達的馬蹄敲在青石板路上, 慢慢走出縣城在官道旁停下來。譚麗娘掀充當車門的布簾問怎麼不走了。花易巖從車轅上跳下來,朝車後頭走去,窸窸窣窣一會兒回來,手裡拿著一個油紙包,腋下還夾著一個羊皮水壺。
花易巖走到車前示意譚麗娘把東西接下來, “我從街上買的包子, 你吃一個, 到家還有一會兒呢, 別餓著。”
譚麗娘看到他這個樣子, 忍不住一陣心酸, 這樣好的一個人,應該有一個賢良淑德年輕貌美的女子相配。
“快接著呀,我要夾不住水壺了!”花易巖看她發呆, 忍不住催促。
譚麗娘這才回過神來, 接過他手裡的油紙包。油紙包裡是四個醬肉包子, 隔著油紙她都聞到了肉香。是杏林館對面那家早點鋪子的招牌,她小時候最愛吃的。
譚麗娘拿著包子看一眼花易巖, 低低地說:“你還記著啊。”
“你不也記得我愛吃芥菜豆腐?”花易巖笑起來, 眼角擠出層層疊疊的紋路, 然後用牙咬開羊皮水壺的蓋子, 遞給譚麗娘, “他們家的豆漿!本來想買豆腐腦,不過賣沒了。應該早一點去的。”最後一句話裡微微有些懊悔。
“豆漿就很好。”譚麗娘終於不再板著臉,露出一個笑容,拆開油紙包拿出一個包子端詳了一下,“我也有好幾年沒吃過他們家的包子了。”說完立刻咬了一口,一口下去就看到了裡面的醬肉,“好像沒有以前好吃了。”
花易巖也拿了一個包子吃,他嘴大,一口就吃下了大半個,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等吃完一個包子才想起來問譚麗娘,“家裡,很困難嗎?”這是第一次,兩人之間談起過去的事。
譚麗娘放下手裡的包子,嘆氣,“我爹和我娘在的時候還好,家裡過的很寬裕。爹和娘一去,家裡沒了進項,加上守孝,差不多兩年沒吃過葷腥。加上懷瑾早產身子弱,呦呦大病一場身體也不好,兩人都沒少吃藥,用的還都是人參靈芝三七這些貴重藥材,等到出了孝期,家裡已經開始噹噹了,連頓精米都吃不上,何況吃肉。”
聽到這兒,花易巖就忍不住皺眉,他之前就聽說過,陳士梅出去遊學的時候瞞著麗娘把三年的廩米換成銀子一次都取走了,想著三年的廩米銀子也沒多少,譚家這麼些年的家當的三成都未必有。沒想到後面竟然窮困成這個樣子。
還有就是,懷瑾早產胎裡弱他能理解,“呦呦怎麼會大病一場?什麼病?”花易巖忍不住追問,呦呦出生那年他曾經請假回鄉掃墓的時候偷偷看過,記得是一個很健康的白白胖胖的嬰兒啊,怎麼會生病嚴重到要用人參靈芝三七?
他的話才問出口,譚麗孃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嚇得花易巖立刻慌起來,想要伸手替她把眼淚擦下去,又發覺手裡都是醬肉包子的油,只好把手裡的半個包子都填進嘴裡,手再衣襬上來回蹭了兩下,這才用手背給她擦淚。
居然沒被拒絕!花易岩心底忍不住雀躍起來。
掉了一會兒眼淚,譚麗娘自己就止住了,因為呦呦被他們的說話聲吵的動了動似乎像是要醒來。止了哭泣,譚麗娘拍了拍呦呦,等到她再睡熟了,才把事情的原委說給花易巖聽。
“爹和娘才去了那段時間,家裡裡裡外外就我一個人,陶陶和懷宇倒是不用看了,可是懷瑾和呦呦還小。我把心思都放在了最小的懷瑾身上,就疏忽了呦呦。有一天中午她跑出去玩,不知道怎麼磕到了頭,這麼長一道口子,”譚麗娘伸出手給花易巖比劃看,“昏迷了整整半個月,醒來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什麼都吃不下去,連米糊糊都要用水送。”
花易巖明白了,因為這樣一場變故,所以麗娘才對呦呦格外嬌寵,因為在她心裡覺得虧欠著呦呦,所以才會對這次的事情格外著急。所以才遷怒了自己。
其實,也不怪她遷怒自己。自己也是有責任的,要是提前就把瓜送到譚家,讓麗娘分給孩子們,呦呦也不會因為貪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麗娘,跟我在一起吧。”花易巖脫口而出。如果說最開始這句話有衝動的成分,等看到譚麗娘不可置信的眼睛和睡在她懷裡的呦呦,花易巖越加堅定了心思。
“跟我成親,日子再壞也不會比現在差了,有什麼事我能幫你扛,最起碼我能和你一起養孩子,懷宇和懷瑾年紀大了得有父親,陶陶要說親我能幫你看著點,呦呦……呦呦我和你一起寵!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花易巖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你放心,我待他們一定像我親生的!”
譚麗娘注視著花易巖的眼睛,那裡面盛滿了深情和堅定。不能說不感動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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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哥,”譚麗娘輕輕叫了一聲他們二人小時候的暱稱,“你知道懷瑾是早產嗎?”
花易巖不知道她問這句話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頭。
“那,你知道我生懷瑾是大出血,再也不能有身孕了嗎?”譚麗娘直直地看著花易巖,唯恐錯過他一丁點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將花易巖吃驚詫異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放進心底。
周圍突然安靜了,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都沒有了,連枝頭的小鳥都不叫了,連太陽都躲到雲後面去了。
“時候不早了,趕路吧。”譚麗娘抬手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頭的光線,也擋住了花易巖的欲言又止。
花易巖苦笑一聲,趕車上路。
呦呦睡了一路,等回到家的時候精神已經好多了,甚至已經可以自己從車上下來再走回屋子裡了。雖然她很好奇為什麼譚麗娘同意花易巖把她背上車,卻拒絕了他把她背下車送回屋裡,但是一整晚對家的思念讓她忽略了這件事,尤其是當陶陶攥著她的手開始流淚時。
陶陶的眼淚掉下來,掉在姐妹倆交握的手上,溼溼的涼涼的。這一刻,花呦呦的心才徹底有了歸屬。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