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光顧著盯朱綾,此刻順著朱標所指看去,臉色瞬間慘白,天旋地轉,差點沒暈過去。
她渾身顫抖道:“殿下,妾身冤枉,妾身冤枉啊!您是知道的,妾身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慘死,怎麼可能做出買兇殺人之事呢?”
朱標一點也不信,目光凌厲瞪著她:“曹流芳是你的心腹,如果不是你暗中授意,便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藍氏下手,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呂氏忙道:“殿下,就算曹流芳是妾身的人,也不代表他做的事與妾身有關,沒準兒是東宮女眷,有人嫉妒妾身有子有寵,害怕妾身被扶正為太子妃,所以買通了曹流芳這廝,等殺死了藍妹妹,再把黑鍋扣到妾身頭上,如此一來,幕後之人就能不費吹灰之力,一次性除掉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朱允炆也跟著跪下,替母親說話:“是啊,東宮女眷眾多,您除了有兩個側妃,還有好些個良娣、孺人、才人、選侍和淑女,太子妃乃是未來的皇后,東宮裡哪個女人不想替補這個位子?想出這等奸計陷害母親,也在情理之中。”
他說完,呂氏又指著曹流芳怒叱:“好個背主忘恩的刁奴!竟敢被人收買,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再看看你的名字,曹流芳,流芳百世,一個不男不女的閹人,也敢做此痴心妄想,我看是遺臭萬年才對。”
曹流芳一聽,頓時怒了。
禍到臨頭,呂氏翻臉不認人也就算了,怎麼能這樣踐踏他的尊嚴和人格?
要不是家裡窮得過不下去,又有誰想當太監?
名字都是爹孃取的,豈能這般貶損作賤?
曹流芳又氣又怒又急,大喊道:“側妃娘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奴婢都是奉了您的命令,才找人去追殺藍側妃的,若是沒有您背後支援,便是借奴婢十個熊心豹子膽,奴婢也不敢行此惡事啊!”
呂氏死皮賴臉道:“捉賊拿贓,捉姦在床,你說我指使你,證據呢?別說你是我身邊貼身伺候的,再怎麼貼心的奴僕,也有可能為了三瓜兩棗出賣主子,何況太監是沒根的東西,最是見利忘義,反覆無常,別人一箱金子砸下去,連爹孃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是主子了。”
朱綾見呂氏這般滑不留手,將自己所做的惡事推得乾乾淨淨,眼中殺意愈發濃烈。
呂氏越是狡猾,她越要除了這個禍根。
今日便是天王老子來了,呂氏也FaCebOOk(非死不可)。
馬皇后亦為之側目。
她知道呂氏很狡猾,卻沒料到,事到臨頭如此強詞詭辯。
曹流芳見呂氏一再羞辱自己的殘缺,又是不男不女,又是沒根的東西,氣急之下,決定將一切抖出來。
他厲聲喊道:“呂側妃,奴婢對您忠心耿耿,往日為您幹了那麼多髒活兒、累活兒,如今攤上這事兒,您不保奴婢也就算了,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奴婢,奴婢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對你這樣的狠心人效忠,你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呂氏見曹流芳雙眼發狠,不禁害怕起來,身子搖搖欲墜,低聲怒斥道:“你這賤奴!你休想無中生有陷害我,皇上英明神武,太子仁慈賢明,絕對不會被你矇蔽。”
“是嗎?是非對錯,就讓皇上來評判吧”
曹流芳嘖嘖冷笑,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瘋狂,膝行至朱元璋跟前:“皇上,事到如今,奴婢自知死罪,有些事情也不瞞您了,還望奴婢將秘密說出來之後,您看在奴婢戴罪立功的份上,賜死奴婢,饒過奴婢的家人。”
朱元璋冷寒道:“饒不饒你家人,那要看你說出來的東西有沒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