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聲陣陣,裡麵人心惶惶。
空空緊著眉眼,拿著鐘離音的求助信,“鐘離家主,劍丘的信幾天前就到了,為何不做準備?”
鐘離瑾不敢置信,顫著音言:“西渠人竟然真的打了進來......母親,這不是危言聳聽,是真的,我們該怎麼辦!”
白氏和鐘離洛明難得一同出現,此時兩人面上皆是愁雲密佈。
白氏對鐘離瑾按了下眼神,轉而對空空道:“空少俠,是來保護離山的嗎?”
“太夫人,劍丘的信上提及一處隱蔽山莊,我們是來護送你們去山莊的。進入順安的時候,聽說西渠人的軍隊已經踏平了周圍的村莊,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打進順安,此時一分也耽誤不得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空空正色道。
白氏點點頭,對鐘離瑾夫婦:“阿瑾,你和鳶兒趕緊去收拾細軟,只帶一些隨身之物,一刻後我們隨空少俠從後山離開。”
又轉過頭對著鐘離洛明,“你也去收拾收拾,那些鳥啊畫啊就別帶了,先保命。”
又對著神色不安的護衛、侍女,“你們也一樣,這個時刻不要慌,不要鬧,只要你們對鐘離忠心,鐘離是不會拋下你們的,快去吧。”
她對眾人吩咐完,便遣了他們回各自臥房收拾行禮。
但,鐘離洛明不願意。
“我不走。”
白氏聽到這話微微睜大眼睛,“你這老東西,不走是想死在這裡嗎?”
他不解釋,也不動,偏過頭去。
“你走,我不走,這裡是我家,我死也要死在這。”
白氏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刻犯脾氣,氣道:“好好,你不走,我走!”
同樣脾氣上來的還有張未鳶,她沉著臉,看著鐘離瑾在房中慌張收拾。
“我長這麼大,就沒有逃過!不就是西渠人嗎,他們來了我們就要跑,像個縮頭烏龜!”
“現在能和你以往比嗎?那些小賊於你,就是打鬧,現在是真的要命,容不得你胡來。”
“西渠人也是人,我們幹嘛怕他!離山有這麼好的劍,何愁不能與之一戰!再說,我們逃了活下來了,那些逃不成的人呢?難道要讓那些手無寸鐵的人去做人牆嗎!”她將棲楓拍在桌上,怒言。
“你這是什麼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聽話!”不多時,鐘離瑾已經收拾好了簡便行禮,拉著氣上頭的張未鳶與空空和白氏彙合。
一進山煙居,便見眾人都揹著自己的行禮,只有鐘離洛明淡淡把玩手中的玩意,渾然不在意身旁人。
“父親......”
“你父親要和離山共存亡。”白氏冷冷道,誰都聽得出她話語中的氣惱。
鐘離洛明不以為意,但鐘離瑾高聲:“什麼共存亡!您必須和我們走!”他直接上前,不顧禮儀拉起父親。
“你當了家主就可以以下犯上了嗎!”鐘離洛明甩開他的手,固執地偏過身體,不肯走。
“為什麼啊!父親,您到底要做什麼啊!”
“鐘離家主,不能再耽擱了。”空空出聲提醒。
白氏意識到了危機,冷眼看向她的丈夫,“我再問你一遍,走不走?”
“你們走。”她的丈夫只是甩了下袖子。
空空見狀,甚至要動手準備將人打暈,但鐘離洛明卻瞪了回去。
“好!我不管你了!”白氏起身下令,“所有人,撤出離山!”
“父親!父親您為什麼呀!”鐘離瑾被護衛架著走,他滿眼都是不可思議,不停地回頭呼喊。
而張未鳶也回頭望了一眼孤寂一人的鐘離洛明。
然而,西渠蠻軍來得比他們想象的快。
離山的背面,他們在下山的途中,呼吼還有塵土的震動提示他們,蠻軍到了。
“西渠人,沒有打城門嗎?”
幾乎是顫抖著,他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