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諶丟了手機，坐在裴行遠對面。音響裡放著低低的音樂，陳諶看上去心情很好，問裴行遠：“說吧，你讓我聽個完整的經過。”
裴行遠揉揉眉心，放輕聲音：“我覺得不該在我這年紀遇到這種事。”
陳諶笑了：“你幹什麼了？”
裴行遠深深吸了口氣，告訴陳諶：“我昨天晚上和江馳在一起。”
叮當。
威士忌酒杯裡的冰塊撞擊。
陳諶差點沒拿穩酒杯，擦了擦手背上的酒液：“是我知道的那個江馳嗎？”
陳諶完全沒緩過神：“你們怎麼認識的。”
裴行遠：“酒場。”
陳諶很快下了判詞：“他不會想找你要一段situation吧。”
situation——不確定的浪漫關系。
在這段關系中，沒有明確的承諾，也不會有任何標簽的定義，會有親密，也可能産生性。
這不是一段能界定和承諾的關系，因此絕非戀愛。
裴行遠沉默了片刻，眨動的長睫撲閃，很快恢複了正常。
陳諶：“如果你不想計較結果的話，我覺得能有這樣的經歷也不錯。但我總感覺，你不是這樣的人。”
裴行遠：“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關系。”
陳諶：“話是這樣說，但你和方淳本就不登對，你知道嗎？”
裴行遠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自己喜歡方淳，雖然他的在乎早已昭然若揭，他也從沒刻意隱瞞過，只是從第三者的視角看去，總比當事人清晰很多。
裴行遠：“你居然不為這件事感到意外？”
陳諶轉過頭，看了裴行遠很久，久到裴行遠被陳諶盯得不太自在，面色微微發白，偏開了頭。
陳諶淡道：“我意外什麼，可是你被人喜歡，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裴行遠下意識否定：“沒有。”
陳諶看了回去：“你倒是說說你哪裡不好了？是長相、身材、工作，還是別的什麼？”
“世上很少人能把喜歡看得那麼重。”陳諶轉了轉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他灑脫，連戀愛都風輕雲淡。這些年他喜歡過的人不在少數，分手後，雙方對彼此的評價都算不錯。
“江馳這樣的人是歌手，他的想法肯定和你不一樣。”
“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
“談戀愛的話……”陳諶替他把話說完了，輕聲笑了好久，“要不是我知道，誰知道你能為對方做那麼多事情。”
裴行遠看了過去，無奈道：“那個時候我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陳諶不置可否，結束話題前他告訴他：“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特別迷戀一個人的背後，不一定是喜歡那個人。”
裴行遠的嘴角沉了下去，酒杯塞入他的手中，又聽見陳諶對他說道：“你只是被吸引了而已。”
“至於吸引你的東西是什麼，你得好好去想想。”
“所以我覺得你現在換換口味也挺好的。”
“只一點，你別被江馳吃掉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