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對阮舒有好感,他直接就表白了,怕錯過。
沒想到,表白也沒用。
阮舒跑了。
跑去了西部。
聽說那邊苦,有多苦,她只在新聞上看到過,不曾見到。
她買了張最便宜的火車票,硬座,坐了三天三夜。
走之前給主編發了條簡訊,說要辭職,辭職信發她郵箱裡了。
還給大哥打了電話,借錢,沒辦法,人窮志短,她和阮語不一樣,不能像她那麼瀟灑。
阮寧接到阮舒電話,她說要出去採訪,要一萬塊錢,而且還不讓他告訴媽。
阮寧問她是不是有事,她不肯說,但直覺告訴他,妹妹不對勁。
阮舒輕易不肯低頭,又是個悶葫蘆,這是她第一次求他,阮寧怕把她逼急了,直接打了十萬過去,叮囑她一定要和他保持聯系。
阮舒從小到大沒離開過青城。
在新聞上看到西部的貧窮落後和親眼看到是兩碼事。
前者震驚後者震撼。
黃土地,土坯房,缺腿少胳膊的課桌,一張張憨厚的臉。
她面前的小男孩穿著露著腳丫,看不清顏色的球鞋,黝黑發紅的面板,棉衣袖子破了個大洞。
阮舒那一刻鼻尖發酸,但最後還是忍著酸意,也給了那小男孩一個笑。
阮舒是記者,這次出來除了想逃離那個讓她待膩的城市,也想見識下中國的西部,順便做些有意義的事。
據說這裡代表著貧窮,落後,悲涼,但也有遊客說在這裡找到初心,重生,希望。
阮舒在一位寡居大娘家裡住下,每天一百塊,管三頓飯。
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偶爾到那些孩子家串門。
這裡沒有電腦,沒有aif,沒有霓虹閃爍,起風的時候有黃沙。
村口有個小賣部,是白天村裡人最多的地方,都是大爺大媽,搬著小墩子,拄著柺棍在那閑話家常。
阮舒經常去村口買東西,有時候是零食,有時候是生活用品,都是給那些學生。
也會買煙,五塊錢一包,很烈,嗆口。
阮舒曾問那個第一個和她打招呼的小男孩劉松:“你想爸爸媽媽嗎?”
“想。”沉默了一會兒他又加了句:“俺三年沒見過他們了。”
“你覺得苦嗎?”“不苦,俺奶說俺們現在可幸福了,吃得飽,穿的暖,據說出了前面的玉門關,那裡都是沙子,孩子都木得吃,更苦,俺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