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躲在密林裡的我們,都能聞到血腥味。”樹說。
黑船在一個早晨靠岸。
好不容易不需要上工,族人們睡在熱乎乎的床上,做著親近神的美夢。
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悄悄走進了工人們所在的宿舍,他們拿著槍,或是刀斧。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黑色衣服的壯漢,為他們保駕護航。
槍響和尖叫聲劃破安靜的早晨。
殺戮開始了。
赤手空拳不是刀槍火炮的對手,更何況他們的身體早就病懨懨,即便是能反抗的強壯男人,也會立刻被黑衣壯漢手中麻醉槍擊中,變得手足無力,只能任人宰割。
族人們只能四散逃跑,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白色衣服的劊子手互相比拼自己的白衣服被染得有多紅、多深。
一個多小時的殺戮,很快就結束了。
黑船在岸邊一直停到夜幕降臨才離開。
有幸存的人說,他看到裡姆也在,就站在港口那邊喝酒。
族人們沒有相信他的話,裡姆在的話,怎麼會不救他們。
他們無法去解釋這場突如其來的屠殺,也不敢逃回原來的家。
男人說,“那次帶著血回來的人,只有十幾個。”
老巫師們讓他和樹去看看還留在河邊的那些人,勸他們回來。同時命令族裡所有人砍樹造船。
男人和樹去了,沒帶回全部的人,卻把屍體全收拾乾淨帶了回來。
老巫師們沒說什麼,只是對著那些屍體,不眠不休祈禱了三天。
被勸回來的人只有一半,風平浪靜的幾天過去,不少人又跑了回去。
“他們已經不習慣以前的生活了。”樹說,“實際上我們接受了裡姆帶回來的一些新的東西,生活已經被以前好很多了。用他們的話來說,健康衛士。”
距離那個可怕的早晨過去一個月後,又是一個早晨,黑船靠岸了。
新的殺戮開始,又很快結束。
就這樣,每隔一段時間,黑船上就會下來一批人,以各種方式,對島上生活的族人們進行屠殺。
他們好像有眼睛一樣,無論族人們躲在哪裡,他們都能發現。
他們沒有趕盡殺絕,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逗著族人們玩。
“除了老巫師們在密林,我們在哪裡他們都能找到。”樹說。
而裡姆,就在岸邊、或是黑船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