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小丫頭攆走陸菲菲的辦法並不是直接親口讓她滾蛋,而是透過公司資源置換的手段,如同開了一張空白支票似的,讓陸菲菲跑到雙慶那邊去負責一個連影子都沒有的事業部;
楊鑄自打創業以來,最厭惡和反感的就是公器私用——哪怕在他最窮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破這個例,哪怕當初小丫頭那八萬八的彩禮都是找萬清漪借而不是從公司賬上去拿,可見他在這一方面的重視程度。
小丫頭這種做法,可謂是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也犯了他真正的忌諱。
要知道,他這些年除了耗費心力地給鑄投商貿“引路”之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給麾下的兩家公司“立規矩”——立各種各樣的潛規則,尤其是劃紅線這塊,更是不遺餘力。
別以為這是他閒的沒事幹,也別以為這是老闆的什麼惡習。
在大企業做過管理的人都知道,任何一家公司,表面定的制度再細再完善,那也是死的,依然有著諸多空子可以鑽不說,某些時候甚至可以把它當成一文廢紙——但是“潛規則”這種代表著大老闆和核心高層的個人意志的東西透過種種方式被員工和管理層所知曉後,大夥輕易絕對不敢去違背,在某些事情上也絕對不敢輕易抱著僥倖心理去鑽空子,那樣絕對會死的很慘。
當這些潛規則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形成了真正的企業文化之後,企業就會自然而然地構築出一套內生性生態迴圈系統,然後按照某種慣性持續不斷地滾下去,持續不斷地排除一些與企業潛規則格格不入的員工,進行某種意義上的自我淨化。
一直給人感覺不善內部管理的楊鑄之所以會費那麼大勁,讓某些規矩成為鑄投商貿企業文化的核心因子,那完全是因為在他的推算中,未來他需要在別的地方操心的事情越來越多,能放在鑄投商貿身上的精力越來越少,偏偏這家公司在其中的作用絕對無法忽視,這才必須要保持這家公司在某些方面的純粹性和自我淨化性——而公器私用,絕對是忌諱中的忌諱。
按理說,既然小丫頭犯了這個忌諱,那麼楊鑄立馬就該糾錯才是——至不濟,讓小丫頭辭職,也好過讓這種歪風繼續蔓延下去;畢竟,一個老闆娘親自帶頭壞規矩,所起到的破壞性示範效果是極為驚人的。
但是很可惜,楊鑄現在已經不是鑄投商貿的董事會執行主席了,在他迴歸之前,對於公司的人事任免沒有任何決定權。
而小丫頭竟然能在嚴主任尚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敢安排陸菲菲去雙慶負責一個具有獨立核算權,並且擁有無限連帶責任的事業部,其背後隱含的資訊自然不言而喻——因此,已經察覺出什麼的楊鑄乾脆什麼話都沒說,免得徒勞無功不講,夫妻之間的關係還會進一步受到影響。
………………
正當楊鑄怔怔發呆的時候,一個婀娜的身影似乎逛累了,順其自然地在楊鑄旁邊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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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總,卡羅來納大學教堂山分校編號us專利的影印件已經弄到手了。”卓君月彷彿一個走累了的遊客,彎腰輕輕錘了錘自己勻稱的小腿。
楊鑄眼睛盯著略有些發渾的松花江水,皺了皺眉:“怎麼是你過來,老覃呢?”
卓君月苦笑一下:“覃鑫還在二毛國那邊,沒他在實驗室坐鎮,我們害怕出么蛾子。”
聽到卓君月對於覃鑫直呼其名,楊鑄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審視,又有些提防。
察覺到楊鑄眼神的異常,卓君月猶豫了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跟覃鑫……在一起了。”
楊鑄恍然,難怪這麼重要的事情,覃鑫那貨竟然會讓卓君月過來呢。
見到卓君月從包裡取出口紅補了補妝,然後不著痕跡地把用完的口紅放在了凳子上,楊鑄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影印件帶走,不要留在國內。”
卓君月頓時有些驚訝,這可是付出了無數代價和精力才弄到的資料啊,怎麼楊鑄竟然就不要了?
旋即她反應了過來,估計這位老大疑心病又犯了,即便自己坦白了跟覃鑫之間的關係,但對方見到不是正主親自過來,還是怕其中被設套——不過也難怪,手裡這份尋常人根本看不懂的技術專利,只有專家向你解釋,並且親自去實驗室走過一遭後,才知道其中的可怕與份量;自己在楊鑄心目中的份量與信任度完全無法與覃鑫相比,他現在這麼謹慎,也不是沒有道理。
當著卓君月的面,楊鑄掏出一部臨時新買的二手手機,霹靂吧啦發了一堆如同亂碼的簡訊過去,兩分鐘後,收到了同樣摻雜著某地土話拼音的簡訊後,楊鑄看向卓君月的眼神才恢復了正常。
“這件事呂經理不知道吧?”楊鑄掀開機蓋,趁著無人注意,毫無公德地把那張不記名的si卡彈進江水裡。
“不止呂經理,就連李總也不知道——覃鑫這次用的人,全都是專門在呼瑪負責跟毛熊國外貿的人手。”
“而且那個基因實驗室也是用楊總你特別撥付過來的那筆資金收購的,根本沒進鑄投國貿的帳,再加上實驗室裡面的科研人員全都是東歐和中歐這邊的人,不知情的人很難尋到因果。”卓君月收回再次被楊鑄拒收的口紅,然後悄悄從包裡取出一瓶眼藥水模樣的東西,插在了口紅底部的一個暗孔上。
見到卓君月當著自己的面銷燬這份資料,楊鑄滿意地點了點頭:“三年內,除了老覃外,你們其餘人就在二毛國和毛熊國活動吧——回去後讓老覃告訴你【退潮計劃】的第二階段內容,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了。”
卓君月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這位老大的意思,是要禁足他們一段時間,甚至不允許他們回國嘍?
不過想到對方竟然肯讓覃鑫把計劃第二階段的內容向自己開放,那說明這位手眼通天的老大對自己的信任度又上升了一個級別——雖然這種變化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已經成為了覃鑫的女人而導致的,但不管怎麼說,終歸是一件好事不是?
楊鑄見她點頭,想了想,吩咐道:“這段時間多注意安全,同時管住自己的腿和嘴,平日裡一定要嚴格按照衛生安全顧問的交代,做好防範措施,記住了沒有!?”
聽到楊鑄隱約有些嚴厲的語氣,卓君月心中一凜,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