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官立刻發出了聲尖利的呼哨,他的手下聽到哨聲開始隨著他向那個方向集中。
“記住一旦戰鬥開始就要盯住那個地方,瓦拉幾亞人似乎想要用火炮從那個方向向我們發起進攻。”
伯爵叮囑著部下,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放鬆,只是不知怎麼,瓦拉幾亞人異乎尋常的舉動還是讓他多少感到一絲不安。
即便是最平庸的將領也知道向居於兵力優勢的敵人發起進攻是多麼的不智,或者說那已經不能說是瘋狂而是純粹的愚蠢,可是面前這些瓦拉幾亞人卻偏僻這麼幹了。
唐·桑丘德覺得這裡面應該有什麼被他忽視的地方,或者說敵人有什麼陰謀,只是他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什麼。
即便付出了很大代價,但是阿拉貢人壓倒性的兵力優勢卻足以損失,而瓦拉幾亞人的形勢卻勢必越來越糟。
唐·桑丘德向敵人的陣地方向看了看,眼中掠過疑惑不解,然後他暗暗壓下心底裡那絲忐忑。
瓦拉幾亞人開始移動了,阿拉貢人的陣地上稍稍有些騷動,可隨即陣線就穩定了下來。
唐·桑丘德把他的軍隊安排在了大路的一邊,隨著身後月亮灣漸顯彎曲的地形,阿拉貢人的戰線如同一條微微隆起的圓弧。
“不要讓他們迷惑,”唐·桑丘德讓傳令兵告訴部下“如果他們撤退就隨他們去,不要輕易追擊,不過凡是逼近陣線的敵人都不要讓他們逃掉。”
這麼下達命令的時候,唐·桑丘德還是不由向敵人的方向看去,他相信瓦拉幾亞人是要故技重施的利用他們的速度破壞自己的戰線,然後趁機零打碎敲的予以分別消滅。
“這次不行,”唐·桑丘德低聲自語,他看著逐漸在自己陣線前形成了進攻隊形的瓦拉幾亞人,慢慢舉起了手。
重火槍手們立刻做好了準備,他們已經被告知今天可能要面對瓦拉幾亞輕騎兵的衝鋒,這雖然聽上去有些危險,不過看到已經在戰壕裡做好向前推進的成排的長矛手,重火槍手又都略微安下了心。
地面在震動,瓦拉幾亞輕騎兵開始沿著稍遠的陣地邊沿來回奔跑。
阿拉貢士兵攥緊了手裡的武器,他們緊盯著對面的敵人,警惕的防備著他們的舉動。
當騎兵向步兵陣型發起進攻的時候,絕大多數更多的是騷擾和利用自己強大的機動力牽動敵人的陣型,然後趁機尋找空隙迅速分割敵人。
從亞歷山大大帝時代形成的這種風格曾經一度成為歐洲騎兵戰術的不二法門,但是隨著騎士時代的到來,向敵人發起無畏的衝鋒成為了彰顯勇敢的唯一體現。
這種由法國人發揮到了極致的所謂勇敢,直到在阿金庫爾隨著騎士老爺們被打翻在地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隊瓦拉幾亞人終於開始向著阿拉貢陣地發起進攻,他們沒有直接衝向敵人,而是先是沿著敵陣邊沿斜向掠過,接著突然以突出的一角,向著因為他們的機動不由被牽扯得動搖的阿拉貢陣地的空隙狠狠插去!
“射擊~”
此起彼伏的命令從陣地上響起,重火槍的怒吼聲頃刻響徹陣地上空。
幾個瓦拉幾亞人應槍倒地,失去主人的戰馬嘶鳴著依舊跟著隊伍向前不停奔跑,當它們看到眼前林立的長矛時本能的因為對危險的畏懼高高立起了身子,但是這完全不能改變被迎面而來的利刃刺穿身體的命運。
“長矛兵前進!”
這樣的命令開始在戰地上響起,隨著瓦拉幾亞人在進攻中遭遇挫折,阿拉貢人開始了反擊。
猛烈的炮聲從瓦拉幾亞陣地上響起,炮彈飛過雙方之間的空地貫進阿拉貢人的陣地,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串的淺坑。
不過這並沒有給阿拉貢人造成多大的威脅,同時一隊按照唐·桑丘德的命令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阿拉貢士兵在兩側同伴的掩護下,開始向著瓦拉幾亞的炮兵陣地逼近。
“這些蠻子似乎並不比加泰羅尼亞人差多少,至少我們是和一個稱得上對手的敵人交的手。”唐·桑丘德向他的手下這麼說著,看著瓦拉幾亞人終於發動了進攻,伯爵這時候才鬆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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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已經打響,就如同戰馬一旦邁起腳步狂奔就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一樣。
一場廝殺已經不可避免。
瓦拉幾亞人顯然依舊希望透過不停的快速移動尋找敵人的薄弱部位,他們在陣地上不停的奔跑,一次次的試圖向敵人陣地的空隙衝擊,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卻是除了遭到阿拉貢人的迎頭痛擊,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幾枚炮彈落在阿拉貢人的佇列裡,被擊中的人發出的慘叫聲令人膽寒,但是瓦拉幾亞人的火炮卻終於還是在阿拉貢人不住的逼近中不得不開始撤退。
唐·桑丘德籲出了一聲氣,然後想起之前的擔憂,不禁對自己的神經過敏解嘲的一笑。
瓦拉幾亞陣地上,索菲婭緊盯著戰場上,她藏在斗篷下的雙手微微顫抖,一本兒被她已經攥得變了形的書在她手裡發出輕輕的撕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