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在隊伍中間驟然響起,整個隊伍先是一滯,接著不由略微變得有些混亂
不論是對阿格里人還是對王后的人來說,這種號角聲已經不算陌生了。
特別是王后的人,甚至對這號角聲很有點深惡痛絕。
因為之前的訓練經常是在晚上睡前或是剛剛宿營吃飯之後,緊張的號角聲一次次的破壞了他們想要睡個好覺的心情,特別是那些阿格里人有時候還會忽然從他們當中列隊經過,或是以他們為假想敵人,用樹枝做成的長矛和火槍對著他們的方向吆喝吶喊,這讓王后的手下早已經是氣憤異常,現在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號聲,一些人不由從車上下來暗暗咒罵。
只是這一次和以往有些不同。
先是那些波西米亞人沒有像平時那樣,聚集起來按照亞歷山大吩咐的那樣,配合步兵們的操練,而是開始迅速在車隊之間縱馬奔跑起來。
而且他們當中有些人把掛在馬鞍馬刀的刀鞘橫在身邊,有些則在隊伍裡不住的吆喝催促有些驚慌的車伕們約束似乎受驚的馬匹。
接著就是阿格里人,在聽到號角聲的時候雖然略有騷動,當並沒有顯得慌亂,可沒過一會,阿格里人就忽然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而且王后的人很快就發現,離他們最近的阿格里人正把馬車緩緩掉頭,然後趕著滿載糧食的車輛向他們的隊伍奔來。
王后的車隊是跟在運糧車隊後面的,現在看到運糧隊伍掉頭向他們奔來,而且一個個分明還有些氣急敗壞,王后的人不由有些緊張了。
“以那不勒斯喬安娜王后的名義,我命令你們站住!”一個衛兵大聲呵斥著,可他的話顯然沒人肯聽,就在他有些憤怒的大喊“你們要幹什麼。”的時候,運糧車隊已經從他面前越過,然後在一些波西米亞騎兵催馬前後吆喝催促中,沿著道路邊緣從王后車隊的左側錯身而過,一路向後奔去。
與此同時,另一批糧車則從王后車隊的另一側奔跑過來,他們同樣不顧王后的人的呵斥阻止,沿著道路右側向王后隊伍後方奔去,甚至當有一個衛兵發現形勢不對,立刻抽出佩劍時,卻立刻被恰好迎面而來一個波西米亞人甩動手裡的馬鞭,直接抽倒在地。
“阿格里人要叛亂,那個貢佈雷要對王后不利!”
一時間王后的隊伍一片大亂,僕人們慌亂的跑來跑去,王后的衛隊緊張守衛在王后馬車四周,隨從和貼身女僕們則驚慌緊靠著馬車圍成一個圈子。
“那個貢佈雷要幹什麼?”喬安娜很憤怒,雖然同樣有些緊張,但是身為王后的自尊和驕傲卻不允許她露出一絲畏懼,她從馬車裡站起來,不顧身邊女侍的勸阻,堅持要親眼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情況不妙,阿格里人好像要把我們圍起來,”喬安娜的衛士隊長催馬跑過來,他看上有些氣急敗壞,事實上他剛才險些和阿格里人打起來,可隨後他就意識到不論是人數還是武器,如果阿格里人真的圖謀不軌,他是絕對阻止不了的“現在他們的人正用從咱們隊伍的兩邊圍上來。”
“讓貢佈雷來見我,”喬安娜仰起頭,她不能讓別人看到她內心的緊張不安“如果他不肯來我就自己過去!”
“陛下這絕對不行太危險了,我去見那個貢佈雷,”衛隊長搖搖頭,他知道這個差事是跑不了了,做為隊長他不可能讓王后赴險,他大聲吩咐四周的衛兵“保護好陛下。”
隊長調轉馬頭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有人指著前面喊著“看,是那個貢佈雷來了。”
喬安娜霎時緊張的攥了攥衣角,這時候她也已經注意到果然如她的衛隊長說的那樣,阿格里人正不停的趕著馬車向他們這裡聚集過來,不過讓喬安娜略微有些疑惑的是,看他們的樣子,倒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驅趕著似的顯得同樣有些緊張慌亂。
這讓喬安娜略微放心了一點,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讓那個西西里人看出自己的不安,只是當她看到亞歷山大出現時,還是因為緊張不由再次攥緊了衣角。
事實上,亞歷山大也很緊張。
這是第一次,要與一支軍隊正面交戰,這對從沒有過這種經驗的他來說,不論是壓力還是緊張都是從沒經歷過的。
亞歷山大的確感到緊張,雖然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但經歷過染血之夜的他很清楚在那種到處都是混亂、驚恐和瘋狂屠殺的局面下,單個的人是多麼渺小無力。
現在他要面對的不是一群瘋狂無序的暴徒,第一次上戰場,就要和一支單獨與差不多所有歐洲強國的聯軍對抗的軍隊作戰,這讓亞歷山大想起來就不由手心冒汗。
可是他根本無法迴避,從卡羅的描述上他知道了那些法國人不但在谷地高處有一處營地,而且他們似乎還不只是要扼守這裡,卡羅的人是在距離營地很遠的地方就和他們派出的騎兵遭遇,這說明這些人似乎正準備離開營地,而且糟糕的是,從法國騎兵前進的方向看,他們正好是要沿著谷地而下,這樣一來,很快就會和運糧隊迎頭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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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氣憤的喬安娜正要用已經準備好措辭提出質問時,亞歷山大搶先一句“陛下,我們遭遇了法國人”立刻把王后的話給堵了回去。
喬安娜愕然的看著亞歷山大,她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可當看阿格里人似乎同樣緊張也略顯慌亂,喬安娜終於意識到事情可能和自己的人臆想的完全不同,那麼說真的遇到法國人了?!
王后先是有些緊張不安,然後她的臉上霎時漲紅了。
喬安娜對法國人沒有一絲好感,甚至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