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聯軍即將到達號稱羅馬大門的拉蒂納城下時,在緊張不安的法國守軍的眼皮底下,聯軍先是躍躍欲試,接著卻又止步不前的耗了一個星期,就在法國人忍耐不住這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決定孤注一擲的出城一戰時,聯軍卻突然撤退了。
聯軍決定用另一種方法打破大家相互掣肘的僵局。
那就是乾脆放棄進軍羅馬,全力以赴的追擊法國國王本人!
甚至當查理扔下軍隊返回法國後,聯軍依舊狠狠的咬住了法國軍隊,因為他們知道不論是誰如果這時候掉頭回去,其他人就一定會跟著立刻回頭,那樣躲過了全軍覆滅命運的查理八世,就有可能恢復元氣之後立刻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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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一來亞歷山大卻為難了,他要把糧食不著痕跡的交到法國人手中,而且還要把王后送到羅馬,這讓他不得不決定改變原定路線,選擇從利裡河東岸穿過布魯依尼山谷地那條路。
一小隊騎兵從遠處跑來,亞歷山大看到了前面的卡羅。
讓亞歷山大略微有些意外的,是這個他在阿格里農莊裡遇到的獵人似乎是個天生的斥候,多年狩獵的經驗造就了他異於常人的敏銳和警惕,整個隊伍甚至在很多時候完全需要由他來探路之後才能決定是否繼續前進。
事情會變成這樣,也和之前不久發生的戰爭有關。
法國人在撤離那不勒斯的時候為了阻止聯軍追擊,幾乎破壞了所有通向北方的橋樑和很多道路,原本沿途城鎮眾多的河西岸還要好些,而亞歷山大決定走的東岸,卻因為城鎮稀少道路恢復的就要緩慢的多。
“大人,前面的道路又被堵上了,”卡羅催馬來到亞歷山大的馬車前大聲說,他的嘴裡吐出一股股的熱氣,頭頂上也是汗騰騰的“是不是需要我們往更遠的其他地方找一找能不能過去?”
“不,把道路清理開就行,”亞歷山大搖搖頭,他現在對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句話已經不抱什麼希望,或者說已經很失望,而且無端的浪費這些斥候的體力也是很不明智的“帶著你的人去休息,吃飯睡覺,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你們做呢。”
“好的大人。”卡羅點點頭調轉馬頭向隊伍後面跑去。
“你不準備讓波西米亞人接替這個人嗎?”騎著馬正慢悠悠的跟在馬車旁邊的納山問“要說當斥候波西米亞人更適合,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叫累。”
“不,”亞歷山大很痛快的拒絕了這個建議“我必須保證斥候是最可靠的,這個卡羅可是和我一起共過患難的,所以我更相信他一點。”
亞歷山大沒有說的太詳細,他當然不會說因為那個獵戶很清楚他當初曾經抵抗腓特烈派去的收稅官,所以如今除了跟著亞歷山大,他已經沒有其他路可走了。
而且還有個事情是亞歷山大雖然心知肚明卻沒有提前過的,那就是關於腓特烈的那個收稅官的下落。
雖然沒有任何人向他提起,但他知道收稅官是被卡羅帶走的。
那個獵人把死了的收稅官帶進了荒原,然後回來的卻只有他一個人。
亞歷山大並不想知道卡羅最後把收稅官的屍體怎麼處置的,不過他知道那個獵人今後唯一的出路只有向他效忠。
因為道路堵塞,隊伍不得不停止下來,這讓喬安娜有些惱火。
王后在意的不是急著趕路,而是她過不慣這種在野外風餐露宿的生活。
剛剛從那不勒斯出來時的新鮮感隨著糟糕顛簸的旅行很快變得索然無趣,特別是越來越冷的天氣,讓喬安娜覺得這趟旅行已經變成了酷刑。
而且讓王后覺得無聊的是,每當停下露宿的時候,亞歷山大都會命令士兵們排練一種稀奇古怪的陣型,看著那些衣衫不整計程車兵們拿著用砍下來的樹枝充當長矛和火槍,一次次反覆演習著同一種動作,喬安娜很快就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了厭煩。
可是亞歷山大卻似乎對這種單調的東西樂此不疲,他甚至會在夜裡忽然命令號手吹響號角,然後王后就要忍耐著被驚醒好夢的憤怒,聽著帳篷外面不遠處阿格里人營地裡一片人喊馬嘶,然後就是那無休無止不斷重複的“持矛”、“穩住”、“前進”、“舉槍”、“開火”的命令聲。
喬安娜開始還是忍下來的,可到了後來她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讓她覺得如同受罪般的折磨,她讓人請亞歷山大到她的帳篷裡,很婉轉的告訴他,她需要安靜而不是如同整天在兵營裡一樣度過每個晚上。
對王后的抱怨,亞歷山大只是很平靜的回答說:“很抱歉陛下,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和我們所有人的安全,您大概知道法國人還沒有被徹底擊敗,他們甚至還佔據著通往羅馬的很多要隘,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訓練士兵,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一旦與法國人遭遇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喬安娜很想對亞歷山大說,哪怕是真的遇到了法國人,她相信他們也不敢對身為那不勒斯王后的她有任何失禮的行為,只是第二天發生的一件事讓她多少收斂了一些。
布魯依尼山谷地是由一片很狹窄的低地與谷地兩邊連綿數十塔裡的丘陵共同形成的一塊很特別的地方。
谷地的地勢呈由西北向東南傾斜,利裡河就是從布魯依尼山西北起源貫穿整個谷地。
卡羅帶著斥候進入谷地的時候剛剛是中午,這讓聽說訊息的王后有些不快,見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吃上一頓的午飯似乎要不得不在馬車上解決,王后就習慣的派隨從去隊伍的前面邀請亞歷山大。
“看來那位王后又要有麻煩了,”納山看著快跑而來的隨從撇撇嘴“我得說和她比起來,我的王后要隨和的多,難道她們真的是一個家族出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