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華若凝確實犯了錯誤,可是這樣有體罰意味的懲罰也實在是不太恰當。
“想來華道長也是對教育有許多的看法,不如去茶室好好談一談華若凝這個孩子?”賀元真在這稷宮那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怎麼可能忍得下華子衿的這般質疑。
“也不好叨擾賀太學——”第一面見面就不喜歡的人,又怎麼可能願意多說什麼話,華子衿是原本不想和賀元真多有交流的,但是一回頭看見華若凝又委委屈屈地被攆到青石板上抄書,心裡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股火氣。
“既然如此,那賀某便不送了——”賀太學原本就是挑釁,巴不得叫他趕緊走,省著耽誤自己休息。
“雖然如此,留下來說幾句也無妨,”華子衿話鋒一轉,說道:“華某在寒冥觀裡也是帶著一群學生的人,傳道受業之類還有許多不瞭解的地方,難免要向賀太學討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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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邊屋裡請吧”賀元真沒想到華子衿會突然換了心思,心裡有那麼些不悅,也不好意思再改口,只好彆彆扭扭地把人請了進去。
誰也沒有看到,連廊院牆的背後,有一個小小的腦袋露了出來,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表情。
林笑顏也沒想到剛剛孟棲梧悄悄地要自己來後院瞧瞧是怎麼一回事,多虧她看見華子衿翻牆進來,又招呼了看守來趕人,還引來了賀太學。
讓你當面駁了雲楓哥哥的面子。林笑顏在連廊後頭暗笑道,這個林笑顏便是之前質問華若凝的那個女孩,她原本也是不喜歡那個嬌嬌弱弱故作溫柔的孟棲梧,不過呢,這個華若凝的出現倒是叫她多喜歡了孟棲梧一些。
“就該叫你吃點苦頭——”她說完這話,便悄咪咪地從連廊穿回前院,和別人說閒話去了。
“華某原本是沒有班門弄斧的想法,只是賀先生既然為人師表,就要有一個老師該有的樣子。”華子衿顯然不贊同他的體罰,兩道眉毛皺了起來。
“賀某如何做這個老師,華道長怕是無權置喙吧”賀元真面露譏諷之意:“賀某雖不是什麼學富五車的學界泰斗,可是上有聖上准許,”他拱手向東,好似拜謝皇帝:“下有朝廷的各位大人的方方面面的人支援”
“賀太學固然是身份尊貴,身邊又有貴人相持,可是培養學生卻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華子衿平生不愛權貴,聽見賀元真這樣的言論,心裡的反感又多了幾分。
“這樣一聽,華道長可是個不慕權貴,淡泊名利之人,”在賀元真的腦袋裡,學習歸學習,錢權歸錢權,不喜歡錢權的人都是裝出來的。於是他對華子衿的好感也消失得徹徹底底:“既然如此,那麼華道長怎麼還將令愛送進了稷宮?”
“進入稷宮學習的也不乏平民弟子,怎麼又算是貪慕權貴?”華子衿反問道:“更何況,送她進來本來也不是華某的舉動,並且,華某此次也確實有心將小女帶走”
“既然不是華道長送進來的,那便容我想想華若凝是誰家送進來的孩子”賀元真這會兒還是端著架子,他連給皇帝賣命的天師都看不上眼,更別說一個小小道觀的觀主了。
“七爺送來的”華子衿嘴角肌肉一緊,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升起,多虧他此次前來並沒有隨身攜帶那個巫冥骨鈴,他身體中的殷磨骨散退化後生出的寒意碰上巫冥骨鈴,實在不會發生什麼美好的事情。
“七爺?哪個七爺??”賀元真有點兒不耐煩,準備隨隨便便說兩句什麼給打發了,於是想也沒想就說:“什麼七爺八爺的,這稷宮還是什麼人都隨隨便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城南鄭府的鄭七爺送來的。”華子衿簡短地說,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
“?”賀元真一愣:怎麼是城南鄭七爺什麼時候送來人了,隨即他忽然就想起來,中秋節之前的一天傍晚,有人送來一封急信,說是要送進來一個官宦子女,並好好囑咐要認真對待來著。
唉,最近光顧著領著太子回宮旁聽政意了,稷宮的事情就交給了手下的人,若真的是那個鄭七爺送來的,那自己豈不是
對啊,萬一是鄭七爺送來的,自己才會遭殃。
那萬一要是不是呢,自己豈不是要被人當猴耍!
賀元真自動自覺將華子衿和天師謝修遠化成了同一類的人:裝神弄鬼,沒按什麼好心。
“鄭府七爺那可是聖上身邊的紅人,”賀元真說了又向東方一拱手:“華道長這話若是誇大了什麼,那可是要定罪的”
“呵”華子衿冷笑道:“難不成賀太學想要七爺親自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