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帝君。”面上不卑不亢,不悲不喜,君越木然的站起身來。維持彎腰雙手抱拳的動作,在暮染跟前彎腰九十度,像在斟酌言辭一般,靜默半晌,緩緩開口,
“啟稟帝君,眼下時辰已晚,若是繼續前行唯恐得在前方山林內過夜。時下已經是初夏,林中多是猛獸出入。為帝君安全著想,微臣建議在此地安營紮寨。”
“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說的辦吧。”絲毫不考慮君越話中真實性,暮染似乎想都不想,直接就點頭答應下來。
君越先是一愣,彷彿對暮染這種信任懷有一種質疑,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領命退下去。等的君越走後,團子才是緩慢的靠近過來,挨在暮染身旁小聲的開口,
“帝君,他乃是君魁的兒子,信的過麼?”
“噗嗤。”團子的話一落,只見的暮染皮笑肉不笑的從唇邊扯開一抹薄涼的淺笑來。轉過眸,深深的凝視團子一眼,暮染若有所思的開口,
“他既然是君魁的兒子,他的話若信得過,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咱們眼下若是不信他,似乎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哎呀,帝君您就是太任性了,當初就該讓臨沂候跟過來的。您看看,就這幾個人,若是真是有人埋伏,哪裡是人家的對手。”暮染這麼一說,團子頓時就急了,霹靂巴拉的說出一大堆來。無非就是埋怨當初出行的時候,不讓明洵跟過來。
畢竟跟團子熟了,暮染也不計較她言語間的無禮,只是淡笑著繼續開口,
“讓他跟過來做什麼,他是雪國的侯爺,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再說了,比起保護我,雁北的局勢更加需要他去控制。明陽不知所蹤,左右相又得留在京中主持大局,還有日照跟月隱那邊,煩心的事情著實的多。所以,一樁樁的來吧。”
“那帝君,咱們可該如何是好?”聽了暮染的話後,團子一對柳眉,蹙的緊緊的。若是這時有一隻蒼蠅從她眉間飛過,定然會被她蹙起來的眉頭夾死。
慢慢伸出手,暮染輕輕的將團子的眉峰抹平,笑著寬慰道,
“你呀,就是膽子太小了。你想想,君越跟咱們一道兒的,他若是敢做出什麼來。他能逃幹系麼,還有他們中山王府,能逃幹系麼。放心吧,他們不會在這兒動手的,況且,他們只要一動手,我們只要挾持君越就好了,難不倒我們的。”
聽著暮染將解決之道娓娓道來,團子蹙起的眉頭總算舒開一些。可是湧動在眸底的擔憂,如三月的碧波水紋,久久散不開來。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多說,只是默然的起身,
“方才不是說,要在此地安營紮寨麼,那奴婢帶下人們去林子裡找些柴火。這荒山野嶺的,多是野獸出沒,野獸懼火,只要我們將篝火撐起來,定然可以將它們嚇退的。”
“好主意,不過你們小心些,不要走的太遠。”同意團子的提議,暮染淡淡的點點頭,叮囑幾句,才是放任團子下去。
點頭答應暮染後,團子唯恐天色暗了,立馬帶著下人們往林子裡跑去。看著團子跑去的身影,暮染的眸光落入到落日夕霞的餘暉中,顯得有些晦暗未名。那眸底湧動的薄光,聚滿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翻湧在內心的思緒,早已泛濫成海,破堤而出。
從雁北來到泰山,一路上安靜的讓人直直覺得詭異。越是這樣安靜的情景,暮染的內心就越發的不安。那握不住的不詳,
暴雨與來臨之前的寧靜,總是讓人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