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從天幕慢慢的籠罩下來,朦朧的霞彩,似一件輕盈的軟紗,披在山頭林間。再堅硬的崇山峻嶺,也在頃刻間,變的柔軟。
帶著手底下的宮人們,團子率先入到被夕陽籠罩的山林裡。多日來寂靜而壓抑的氣氛,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好不容易可以放鬆一些,團子做出歡快的模樣,招呼起低下的宮人們,
“都不許偷懶哈,天色就要黑了,若是不多撿一些柴火。今夜有野獸冒出來,被吃掉可怨不得旁人。”
“是。”知道團子說的是笑話,但是眾宮人還是尤為配合的,福了福身,歡快的下去撿柴火。
一群曼妙的身影,穿梭在被夕陽晚照的林間,頓時描繪成了泰山最為優美的風景。撿著撿著,在夕陽晚照之下,一朵五顏六色的蘑菇,引發了團子的主意。慢慢的靠近過去,團子本能的伸手去摘。
手就要貼近蘑菇時,忽然被一道純朗的男音給喝住,
“住口。”
“幹什麼?”好事被打斷,團子頗有些不悅,一下子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往後邊望去。只見的一道魁梧的身形,站在逆光的夕陽下。金色的餘暉,將他高大的身影拉的攏長。
本是深邃的輪廓,被夕霞輕輕依照,輪廓的線條也變的柔軟起來。團子一時就呆了,好一會兒方是緩過神,看著來人,
“世子殿下,不知有何指教呢?”
在看清來人之後,團子眼底的驚豔,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知道君魁對暮染的心思,所以君越作為君魁的兒子,自然是得不到團子的好臉色的。可即便團子一副不待見的模樣,君越好似也不怎麼在意。
而是邁開步伐,走到團子剛剛站在的蘑菇跟前。拔出腰間的長劍,將那朵鮮豔的蘑菇切下一小塊來。緊接,如同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隻受傷的野兔,將劍上的蘑菇碎片,喂入到野兔嘴裡。
不稍片刻,還是精神抖擻的野兔,立馬就死了。
把野兔的屍體遞到團子跟前,君越才幽幽開口,
“那蘑菇有毒,山野之間,最是鮮豔的東西就越是有毒。姑娘久居深宮,自然不知道。在下並非有意打擾姑娘,不過是為了帝君的安全罷了。”
“拿開拿開。”看清明君越此舉的深意後,團子方才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只是看著眼前逐漸從七竅滲出血跡來的野兔,團子心裡直直發毛,忙忙示意讓君越拿開。
君越也不為難,聽話的將野兔屍體拎開,扔到一旁,道,
“原本這野兔是要給帝君做晚餐的,如今看來,是不能了。看來姑娘們的柴火撿的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不然天該黑了,不安全。”
“好了,我們走吧。”知道君越說的是道理,團子立馬招呼起一同前來的宮人們,一行人跟上君越的腳步,往營地走去。
等到團子等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天果然就黑了。雖然君越打的那隻兔子不能吃了,好在在君越的吩咐下,有幾個侍衛,還是打到一些山雞跟兔子的。經過一番燒烤後,宮人將燒烤好的山雞,拿到暮染的營帳來。
團子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暮染的營帳內,幫她鋪床。看見宮人拿著烤雞進來,團子率先迎出去,將烤雞接過來。在暮染吃之前,從袖子裡掏出銀針,紮在烤雞身上試了一下。
看到銀針沒有變色,才是放心的將烤雞端到暮染跟前,推手讓宮人退出去。
“嗯,看來團子越來越靠譜了。”將團子方才的一番動作看在眼瞳底,暮染由衷的贊賞道。
團子卻是不以為意,將烤雞送到暮染跟前後,一門心思還惦記著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沒忍住,就跟暮染說起來,
“帝君,奴婢看來,那個君越好似也不怎麼壞?”
暮染已經從烤雞上撕下來一個雞腿,放到嘴裡啃著。但在團子的一句話落下來後,暮染啃雞腿的動作,驟然停住。轉眸看著團子,好似聽見什麼驚訝的事情一般,神色凝固在原處。
“老大。”被暮染的眸光盯的直直發毛,團子的聲音裡帶著柔弱的顫抖,
“其實,其實奴婢沒有,沒有被收買。只是今日發生了一些事情,讓奴婢,覺得有些奇怪罷了。”
“嗯,說來聽聽聽。”當然相信團子不會被收買,暮染也是奇怪,到底這君越做了什麼事情,居然讓團子對他刮目相看。暮染不過是,好奇而已。將手中的烤雞放下來,暮染拿起一旁的帕子抹了抹手,擺好陣勢,耐心的聽著團子說話。
倒也沒有被暮染的陣仗嚇著,團子支吾了一會兒,仔細斟酌一下言辭之後,娓娓道來,
“今日奴婢去撿柴火的時候,見到一朵非常鮮豔好看的蘑菇,於是想採摘來給帝君您做湯吃。不想,居然被君越給打斷了。他還用他打到的那隻野兔子試了一下,讓奴婢知道,那蘑菇是有毒的。並且在臨走的時候,他告訴奴婢說,仔細看顧著帝君您的飲食。”
“哦。”團子說的話,暮染是好一番詫異。照理說,君越乃是君魁的兒子,巴不得暮染死才是,應該不會如此好心。
可是團子的一番言之鑿鑿,又不似做假的。頓時,暮染也是一陣發愣。
看著暮染的神色,團子猜不透暮染在想什麼,當即又是開口,
“帝君,其實也有可能,都是他裝出來的假象,奴婢,奴婢只是被他的假裝被矇蔽了。當然,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咱們確實是要多加小心。帝君,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