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疾行的馬車裡,馬車輪子碾過一旁官道上的石子,猛然顛簸一下。
同在馬車裡的團子不小心朝前傾了傾,頭不小心磕到矮幾的一角,頓時腫起一個包。疼的團子,直直齜牙咧嘴。一旁的暮染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書本,傾身靠過來,撥開她的頭發,細細檢視一下她頭上的傷口。
又是拿出隨身攜帶的藥酒,幫她拭擦起來,
“都與你說了,雁北與別處不同,讓你別跟來。看吧,還沒到呢,先受傷了。”
“老大你不是說了麼,雁北有大草原,還可以騎馬。想想就覺得倍兒爽,所以我當然要跟過來看看啦。”一邊撫著頭,團子一邊悶悶的說著。
看著她的模樣,暮染頓覺得有些好笑,可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忍心笑出聲。也不等暮染笑出聲,團子再一次悶悶的開口,
“莫說是我自己要跟過來的,老大你也不放心將我留在京都吧。畢竟,池宣在京都呢,你就不擔心我趁著你不在,將池宣給……”說著,團子特地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暮染卻是不以為然,松開幫她擦拭傷口的手,道,
“你不會。雖然咱們是跟趙般若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不管大人做了什麼樣的錯事,都不應該報複在孩子身上。”
“呵呵。”知道自己說不過暮染,團子索性不再開口。藉口自己受傷了,躺在給暮染準備的矮榻上,閉目睡了過去。等到團子醒過來的時候,一行人已經來到接近落霞關的洛城。
入到行宮裡休息,暮染與團子用過膳,就將隨性的明洵,宣到書房。
天已經黑了,書房裡頭早有婢女掌起燈。四盞落地宮燈散出明亮的光,將書房四處,照的尤為亮堂。本在書房裡伺候的婢女,已經被暮染遣出去,此刻的書房裡,就剩下暮染跟明洵二人。
邁步到案前,暮染確定四周沒有人偷聽後,才是看著明洵,悠悠開口,
“眼下雁北,情況如何?”
“君魁已經得到訊息,快馬加鞭趕回潼北城。想來,是要在潼北城給咱們擺一個鴻門宴了。”雙手抱拳,明洵在暮染跟前彎了彎腰,方是站起來。如實跟暮染回稟著,雁北時下的狀況。
聽完明洵的話後,暮染明顯的愣了一愣。
“回潼北城了,如此看來,他還是挺怕人的嘛。”輕松的語氣裡,並沒有感覺到壓抑跟恐懼。暮染甚至,還朝著明洵笑了笑。
明洵亦是回以一道微笑,而後繼續開口,
“對了,眼下還發生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據說君魁在回潼北城的路上,得到一佳人,一見傾心。君魁可謂是被她迷的神魂顛倒,茶飯不思的。一回到潼北城,不顧底下人的反對,將那女子立為側妃。”
“側妃?”明洵此話一落,暮染的眸底亦是靈光一閃,頗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在雪國,男人三妻四妾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是君魁的後宅裡頭,可就中山王妃一位正主。尋常的侍妾,也不過是抬了個姨娘罷了,能夠封為側妃的,也就那位生下君魁的二公子就死了的什麼姨娘,暮染已經記不得了。想來,那位中山王妃的手段,可是淩厲的緊。
說來也是,中山王妃木氏,乃是雁北望族木家的嫡女。中山王能夠穩坐雁北,離不開木家的支援。木家又是雁北的第一家族,平日裡中山王妃如何的囂張跋扈,君魁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