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現如今局勢如何,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可以看的清楚。你既然是月隱的皇貴妃,就應該以國事為重,而不是醉心於兒女私情。”
“父皇。”被池淵一臉的嚴厲嚇著,趙般若止不下簌簌落下的眼淚,看著池淵的眸光,聲音裡帶著哭腔的顫抖,
“可憐天下父母心吶,宣兒是我懷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可如今,你們卻要讓我顧著家國大事,將自己的親生骨肉留在仇人身邊,父皇,您讓我如何冷靜自持,如何若無其事?”
“趙般若。”趙般若的一番話,讓池淵本是嚴肅的臉色,越發威嚴。瞪過趙般若一眼,池淵厲喝出聲,
“宣兒既然是我月隱的儲君,而雪國也做出承諾,自然會好好照顧宣兒。何況,這是兩國邦交,不是你們後宮的爾虞我詐。若是你再如此胡攪蠻纏,就休怪我不念及你祖父的情分,處置你。”
池淵這話說的嚴厲了,趙般若臉上的淚意也被駭住,跪在原地,一時說不上話來。
見此,池淵不過冷臉,繼續道,
“青木,將趙貴妃送回到東軒閣去。若無其他的事情,不許她來清暉殿。”
“淵哥哥。”池淵這處置著實的重了,雲泫雅皺了皺眉,想阻止池淵。奈何池淵,不為所動。摟住雲泫雅,轉身折回房裡。
“父皇。”不敢再多言,趙般若凝眸往雲泫雅跟池淵的方向流連著。抖了抖唇,趙般若的聲音,亦是顫抖。
而池淵根本不再理會她,只是瞪了一眼青木。青木會意,立馬來到趙般若的身旁,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貴妃娘娘,請!”
“父皇。”哪裡甘心,趙般若探長身子,追逐著池淵及雲泫雅。青木哪裡會放她過去,即刻上前攔著她,將她拉起來,將她扯到外邊去。
“父皇。”極力的想越過青木的鉗制,趙般若追逐著池淵及雲泫雅的身影。可是哪裡拗得過青木的力道,只能被青木拉出清暉殿的院子。
“貴妃娘娘,您回去吧。”跟趙般若輕聲道一句後,青木退後一步,將厚重的房門,緊緊合上。
自知此行無望,趙般若不好再求,帶著滿臉的淚痕,返回東軒閣。
當趙般若回到東軒閣的時候,堂前端坐著的那道飄逸身影,使得趙般若的眸光,顫顫的一怔。走入到房裡後,戰戰兢兢的站到跟前來,恭恭敬敬的朝著坐在堂前的人,福了一禮。
“臣妾參見陛下。”
“你去見父皇跟母後了?”幾乎沒有用正眼去看趙般若,池墨的聲音冷冷的,如同淬著世間最嚴寒的冰。往趙般若身上瞟一眼,趙般若只覺得通身,刺骨揪心的冷。
“回陛下話,是的。”知道瞞不過池墨,趙般若索性實話實說,像是鼓起一輩子的勇氣一般,趙般若故作鎮定的仰起頭,與池墨相對而視著,
“宣兒乃是臣妾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所以,臣妾斷不能讓他離開臣妾,更加不能讓他留在雪國,留在暮染身邊。”
趙般若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出來,定然會惹怒池墨。可眼下的趙般若,什麼也顧不得了。咬著唇,吸了吸鼻子,強忍著內心的恐懼瞪視著池墨。
池墨今日倒是反常,沒有去反駁趙般若的話,只是勾著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滿眼的微光裡,浮湧著顯而易見的嘲諷。靜默許久,池墨悠悠的從唇邊扯開一縷笑意來,緩緩開口,
“若是我告訴你,池宣不是你兒子呢。”
“什麼?”整個人恍如被雷電擊中,趙般若頓在原地。抬眸看著池墨,似乎沒有將池墨的話聽清。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著你。宣兒不是你的兒子,他是我跟暮染的兒子。當年是我讓人在你的飯菜裡下了催生的藥,特意讓你跟小染同一日生下孩子。而在孩子出生後,已經被我命人換了。那個死去的池冉,才是你的兒子。”這是有生以來,池墨跟趙般若說的話最多的一次。可趙般若寧願,池墨什麼也沒有說。
腳步一個踉蹌,趙般若沒有站穩,跌坐在地上。驀然落著淚,眼神痛苦的回望著池墨,
“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無論你信與不信,這都是真的。池宣根本不是你的兒子,池宣不應該留在你的身邊,應該留他的親生母親暮染身邊。”面無表情的戳破趙般若內心最後一絲幻想,池墨漠然的從軟榻上站起身。
冷冷的瞥趙般若一眼後,慢慢的踱步走出房門。
沒有去挽留,也沒有去拉扯,趙般若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宣兒是我孩子,是我的孩子。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