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軒閣回來,雲泫雅整個人就好似打了一場很劇烈的仗。那種勞累不僅僅侷限於身體上,而是心靈上的。
回到清暉殿,雲泫雅直接回到寢室。盡管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池淵還沒睡下,坐在寢室的偏堂裡頭。聽到門外的動靜,探出手看一眼。看到雲泫雅進來後,默默的放下手上的書卷,迎了上去,
“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
“東軒閣。”並不瞞著池淵,雲泫雅小聲的應過話。然後邁開步子入到房裡,挑在堂前木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剛跟趙般若糾纏大半夜,鬧騰起來,也著實覺得累了。順手將一側的茶盞端起來,也不管裡頭的茶水熱沒熱,就往嘴裡送。
還沒來得及飲下,就見池淵一臉擔憂的過來,將她手中的茶盞接了過去。滿臉的柔情溢著心疼,柔聲道,
“這茶都涼了,怎麼能這麼喝呢。等著,我去給呈一盞熱的來。”話落,也不等雲泫雅回應,池淵已經端著茶盞下去。等到池淵回來的時候,手中茶水已經換上,冒著騰騰熱氣的熱茶。
“給,慢點喝,有些熱。”將茶盞遞到雲泫雅手中,池淵小心的叮囑著。看著池淵細膩的眉眼,那一臉小心翼翼的擔心,雲泫雅當即掩下眉,“咯咯”的笑出聲。
“淵哥哥,你怎麼還像年輕的時候。”
“我待你,一如既往。”眸底湧動著微微深情,池淵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看著雲泫雅的目光溫柔的幾乎將人溺進去。
雲泫雅不敢再看,而是匆忙別開眼。想起剛才在東軒閣發生的一幕,當即不由自主的嘆出口氣,
“哎。”
“怎麼了?”滿滿的愁緒似浮雲,悄無聲息的蔓延上雲泫雅的眉角。池淵看了覺得心疼,不由自主的上來,伸手將她攏著的眉眼抹開。而後卻不等雲泫雅開口,自顧說道,
“讓我猜猜,到底怎麼了。可是因為,宣兒的事情?”
一聽到池淵提到池宣,雲泫雅方才還是愁雲慘淡的面容,立馬瀲上一層冰霜。變得肅穆起來,身子也端正幾分,轉眸過去看池淵,
“淵哥哥,其實宣兒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嗯。”心裡也琢磨不準,到底雲泫雅說的是哪一樁。只不過,無論是哪一樁,池淵心裡都是清楚的。
看到池淵如此輕而易舉的回答著,雲泫雅的心裡頭更加的不是滋味。皺了皺眉,輕輕咬著唇,眼神裡盡是不滿,
“墨兒到底還年輕,所以做一些事情難免會感情用事。可是淵哥哥,你是他的父親,你為何不攔著他呢。這件事情,若真想水落石出,到頭來他們三個人都會受到傷害。特別是宣兒,你讓他如何接受那樣的結果。”
“雅兒。”心甘情願的接受雲泫雅的指責,但池淵並不覺得池墨當初的決定,就是錯的。深深吸一口氣,池淵深情的凝望雲泫雅一眼,不緊不慢的溫柔開口,
“雅兒你是知道的,當日巫羅拿你的性命作為要挾,墨兒很多時候都不得不受制於人。當時趙般若又跟巫羅坑沆一氣,墨兒也是沒有辦法,做出將兩人生的孩子對調一事,墨兒心裡何嘗不痛。可相比起能讓暮染的孩子活下來,這是鋌而走險的一種辦法。”
“所以,他就能輕易的舍棄掉趙般若所出的孩子麼?”沒想到池淵非但不指責池墨,還覺得池墨事出有因。這讓雲泫雅,甚是不能接受。就連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加重幾分。
“雅兒,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上前一步,池淵扶著雲泫雅的肩膀,輕聲的安撫著。
雲泫雅仍是不能理解,一把甩開了池淵的手,面色略顯得猙獰,
“池淵,你這樣……”
“啟稟太上皇,皇太後,貴妃娘娘來了。”兩人還在爭執不休的時候,青木的聲音觸不及防的傳入到房裡來。池淵跟雲泫雅的動作,明顯的一怔。回眸望去,果真看見青木木然的站在原地。
“般若?”聽了青木的話,雲泫雅頓時覺得頭大如鬥。
不理會青木跟池淵,自己先行一步,奪門而出。去到院子裡的時候,果真看到趙般若跪在堂間。頭上的傷口已經包住,只是傷口的地方,仍在隱隱的滲出血跡來。
一見到雲泫雅出來,趙般若蓄滿在眼眶裡的淚水,立馬劃落兩行,
“母後,母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如今也只有您可以救宣兒,母後。”
隔著朦朧的夜色,夜裡起了霧,放眼望過去一片霧濛濛的景象。落入到雲泫雅的眼瞳裡,趙般若一臉淚痕的模樣,豈止是“可憐兮兮”四個字可以形容。只覺得心顫抖一下,雲泫雅仰頭別目,才是將眼底的酸意壓回去。
再回頭去看趙般若時,竟然脫口而出,
“般若,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因為宣兒他……”
“般若。”沒等雲泫雅將話說完,池淵從房裡出來,將她的話給打斷。雲泫雅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頓時怔了一怔。池淵已經走過來,將雲泫雅拉到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