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什麼姑?”老太太唬著張臉,“牛牙,不是讓你把那瘟仔丟了?咋還留在家裡?”
牛牙被兇得一臉懵逼,下意識的揪緊手中那一坨黑色肉球。惹得肉球“汪嗚”一聲,眾人的目光皆被吸引過去。
原來剛剛兩兄妹為了跑出來看他們姑,牛牙順手把崽子也提了出來。
偏偏這時候小姑娘三朵急著撇開責任,急急忙忙大聲告狀,“祖祖,是哥哥不聽話,我有說他的,他就是不聽。”
“嗯。”老太太淡淡嗯了一聲。轉頭對跟木樁子似的牛牙說道,“還愣著幹嘛?趕緊拿到後山溝去!”
“哦,好。”牛牙不敢反抗,生怕一個遲鈍老太太就不讓他吃飯了,他可看見半下午的時候奶就殺了一隻雞燉著,那香味,現在還在鼻孔縈繞哩,要是吃不著,那可就虧大發了。
揪著黑肉球的脖子肉,牛牙拔腿就跑。
至於那虛弱的叫聲,他完全忽視了。
“等等!”蕭楠欲叫住沖出去的牛牙。剛剛努力看了半天,才勉強看清那玩意兒是啥,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發現牛牙提著跑了,“等等,牛牙,先讓姑看看。”
“祖祖?”牛牙聽見蕭楠的叫聲,急忙剎住腿腳,先是看看他姑,而後又望向他祖奶奶也就是老太太。
小孩子機靈,想來八成這事兒還得老太太說了算。
老太太嫌棄的皺皺眉,眼裡帶著明顯的忌諱之色,“小楠,有啥好瞧的,不就是一隻天生帶疾的狗崽子!”
“帶疾”在這地方是對一些比較忌諱的東西的隱晦說法,山裡人總是對一些神秘的、天生無法解釋的現象持有深深的忌諱,老太太也不例外。
即使這樣,也抵不住蕭楠心中對小狗的憐憫,天生帶疾並不是它的錯,況且,她也不太在意這些。
於是對老太太說道:“奶,我看看,閤眼緣我就養了,就當養著做個伴。”
“養麼子養,丟了。”老太太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汪嗚~”
彷彿能聽懂似的,才剛滿月的小狗崽努力睜開豆大的眼睛朝蕭楠所在的方向望了望。
此刻,蕭楠才終於看清小狗的樣子,也明白自家阿奶為啥如此忌諱。
樣子不大,巴掌長,和普通狗崽小時候圓乎乎的小腦袋不同,它的嘴巴尖尖的,長長的,眼睛也堪堪只有一條縫隙,縫隙中間稍微寬點,綠豆大小的眼珠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尾巴和身子等長,有點像狐貍的樣子,卻又沒有狐貍機靈。
整隻狗崽樣子奸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家夥。難怪,這要是狐貍生的,也許就沒這麼忌諱了,偏偏它是一隻家養的狼狗下的崽子,在眾多兄弟姐妹中間,顯得它要多另類有多另類。
越看越覺得它有趣又可憐,這要是在外面,說不定還會引起許多獵奇的人的好奇心,待遇興許會發生天翻地轉。
蕭楠看著醜萌醜萌的狗崽,想養的心越發堅定了。“奶,您就讓我養吧,要不到時候實在不行,再讓您處置行不?”
不等老太太發話,蕭楠趁機轉移注意力,對牛牙說道,“牛牙,你把小狗放下來,過來幫姑拎點東西,提了這麼久手都麻了。”
說來也奇怪,牛牙剛一將狗崽放地上,狗崽子就一顛一顛的朝蕭楠爬過來。
蕭楠這才發現,原來它還是一隻小跛子,兩只前腿一長一短的,還真是……
老太太今天對蕭楠越來越不滿了,先是回來也不過來這邊,再是瘋瘋扯扯得說是回老家發展的胡話,現在更是不聽勸要養一隻“帶疾”的狗崽。出去幾年,膽子倒是練大了,越發不聽話。
正準備說她幾句,突然屋子裡響起幾聲猛烈的咳嗽聲,接著便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還在外面待著幹啥,老婆子?小楠回來了?趕緊進來吃飯。”
“來了來了。”老太太高聲應和,白了一眼蕭楠,“死妮子,說不過你,等會兒讓你爺來說。”
一群人簇擁著走進堂屋,屋子十分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