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還沒走到王家門口,便碰到了方氏和朱氏。方氏歡喜的招呼文秀,朱氏眼底迅速的閃過一抹嘲諷,但很快卻又掩了去。
文秀對朱氏沒什麼好感,從過去到現在,興許到未來也不會有什麼改觀,她也懶得搭理人。對方氏點了點頭後,應道:“恩,是要出門,去幫月娘她們搬家。”
王家鬧分家,卻又只把王燕青兩口分出去的事村裡人早有耳聞,但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有同情王燕青和宋曉月的,也有暗罵曾氏不要臉的,更有王家人是傻帽的。不為別的,王燕青和宋曉月會掙錢啊。
王燕青是種莊稼的好手,又會打獵,宋曉月現在跟著文秀做土豆粉生意,賺的也不少。王家人真是傻透頂了,才想著把人給分出去。
方氏和朱氏是穿連襠褲的,兩人也覺得曾氏傻的很。家裡有兩棵搖錢樹卻要趕出去,她不傻,誰傻?
實際上,曾氏有苦難言,心裡痛的如針紮,她不過是為了逼著王燕青和宋曉月過繼一個孩到她們名下養罷了。誰知,被那幾個爭鬥不休的蠢貨們天天鬧騰,最後直接把人給趕走了,還一個孩都沒過繼走。
王家的日在西塘村也算首屈一指的,雖然不是頓頓大魚大肉,但比起吃糠咽菜的人家,已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這一切,一半的功勞都在王燕青身上。現在王燕青被分出去單過了,王家的好日也要到頭了。
“文秀,你是不知道喲,王五和宋氏搬去的那房旁邊,有人在修新房。看那面積,嘖嘖嘖至少有七八間屋。二三十個工人在幹活兒,場面大的很,很氣派呢!”方氏著自己的見聞,一臉嚮往,彷彿那房是她自己的一樣。
朱氏癟嘴附和,滿臉嫉妒之色,酸溜溜的道:“寬敞是寬敞,可南邊臨水,地廣人稀,誰知道會不會鬧鬼?”
文秀聽到朱氏的話就想給她兩巴掌,你家才鬧鬼呢!
文秀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咬著後槽牙道:“二位嫂,我趕時間,麻煩先讓讓。”話的同時,便拉著桐桐朝王家走。
方氏原本還想問問文秀知不知道那是誰家修房,為什麼那房又是劉大河在負責找人幹活,聽待遇不錯,還要不要人什麼的誰知自己這兒什麼都沒問呢,她卻牽著孩走了。
朱氏見方氏不高興,哼了哼道:“你問她?她知道什麼?你沒聽那些人一天多少工錢?我敢,裡正都是幫別人辦事兒,他自己肯定是沒錢修房的。”
“我會不知道?”方氏不樂意了,斜睨了朱氏一眼,撇嘴道:“我不過是想變相打聽打聽她跟裡正的關系罷了,上次的傳聞,不是被的有鼻有眼嗎?”
朱氏一愣,好像還真是!
“咱們現在去哪兒?”
方氏等了半響沒聽到朱氏吭聲,又氣呼呼的問了一句。
朱氏看著文秀離去的方向想了想,嘀咕道:“要不,咱們再去南邊兒轉轉?萬一,幹活兒的還缺人,我也能幫我家那懶貨攬一份活兒不是?”
文秀牽著桐桐走到王家時,宋曉月和王燕青已經把屋裡的東西收拾好了。只是出乎文秀的意外,他們夫妻倆的東西,還不如一個鴨棚裡挑出來的東西多。
王家的人也是不要臉的,直接要走了夫妻倆睡的屋外,連宋曉月陪嫁的床也理直氣壯的霸佔了。除了夫妻倆自己的衣服和貼身東西,“屬於”王家的東西那是一樣沒能帶走。不別的,就連鍋碗瓢盆都沒有一個。
淨身出戶,還真是淨的可以!
王燕青挑了一擔衣物,宋曉月揹著他打獵的弓箭,左手提著五斤高粱,右手提了五斤糙米。
文秀看的鼻頭有些發酸,也不知道是因為看到王燕青和宋曉月的境遇有感而發,還是因為原身曾經也是被這樣掃地出門。
當年,原身被李老太趕出李家時,情況還更慘。
宋曉月心裡雖然很難過,但面上依舊很坦然,瞧見文秀和桐桐來了,笑呵呵的道:“你們娘倆來的可真早,走,去我家,我請你們娘倆吃午飯。”
文秀笑著應“好”。
只是,除了五斤高粱、五斤糙米,她的新家連一口鍋都沒有。
王燕青同文秀打過招呼後,便挑著擔頭也不回的出了王家門。宋曉月提著東西,趕緊跟上。
出門之後,文秀接過了她手裡的一袋糙米,兩人一邊走,一邊聲的著話。
“秀娘,讓你看笑話了。”宋曉月這句話的有些心酸,她沒出嫁之前,在家裡也是爹孃捧著的寶貝。誰知嫁到王家來,日竟然越過越委屈。
文秀勾起了嘴角,笑眯眯的道:“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咯?”
恩?
宋曉月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搖著頭耿直的“沒有”。她怎麼可能有那些心思?
文秀隨即笑出了聲,安慰道:“離開未必不是一種幸福,好日都在後頭呢!”
宋曉月想的明白,也認同文秀的話,“恩,我還指望著跟你發財致富呢!”
“必須的!”
兩個女人笑笑,很快便走到王燕青三叔留下的那兩間破屋。
房他在初八那天便修葺過了,廚房也整飭了一番。屋裡裡外外都掃的幹幹淨淨,堂屋裡的破桌也擦幹淨了,一張破朽的床也重新固定好了床腿兒。
破!
比文秀住的那院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