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刻大殿下與四殿下正在大理寺交戰,蘇大人也在其中,流雨已攜兵符出城。”侍女跪坐在岑煅鈺面前,將暗衛打探來的訊息稟告殿下。
岑煅鈺從矮榻上走下來:“看來,時候差不多了。”
她揮了揮袖子。
“你派人接應流雨,務必親眼看到邊疆軍受命掉頭。且留一人暗中隨行,邊疆軍歸位時再回京城。”
“向邊疆暗探傳信,盯緊蠻夷之族,務必將任何風吹草動扼殺。有洩露訊息者,立斬。”
“守住這裡,他們之中必有一人今日會反攻皇城。”
“蘇使君現在在哪裡?”
侍女低頭答道:“回殿下,蘇使君此刻正在教樂司。”
岑煅鈺袖口抽出發簪:“你領三個暗衛去保護他,危急關頭,教樂司那群人未必能護得住。”
“殿下,若屬下離開……”侍女是從被廢冷宮的淑妃一直跟在岑煅鈺身邊的人,但一直身處暗處。前幾日一直伺候二殿下的小珠當場背叛而死後,她才真正出現在二殿下的身邊。
“無礙,你去吧。”岑煅鈺在宮中的人手最多,若真的連此都護不住她,再多三個人也沒用。
她整理好發冠,從座下的劍架上,握住劍柄。
似乎想到了什麼,輕嘆一聲:“算全你後顧之憂了……”
——
蘇閱心頭一跳,向門外看過去,然後才想起流雨此刻已經被調出去了。
“顏老師……”
蘇閱回首,一位學子模樣的人正抱著一張大琴,錯愕地站在原地。
蘇閱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縱然是故人相見,他遠遠沒有關桓激動,甚至語氣中帶著些疏離。但關桓也習慣了,將大琴放在地上,然後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
“學生見過顏老師。”
蘇閱回京城多日了,在教樂司也待了不少日子。但關桓是這裡出了名的書呆子,還不到加封官身的時候,就已經沒日沒夜地泡在了商宮的藏書閣裡,很難見到他。
“我叫蘇瑜禮。”蘇閱並沒有坦然應下顏閱的身份,可只要見過這兩人,必然不會認錯。
關桓雖然不知道顏老師為何搖身一變,換了個姓名,也不追問:“一日為師,終身是師。”
蘇閱正欲開口,忽然從外面小跑進來一人。
是新司長身邊的宦官,他行色匆匆,見到蘇閱連身子都沒穩住,就先一步跪了下來:“使君大人,大理寺出事了。”
蘇閱一手扶起關桓,一手握住宦官的手臂:“說下去。”
“今日兩位殿下午時對峙,隨即四殿下兵變,此刻大理寺門外血流成河,官道上的車轍都浸滿了血——”
蘇閱見他神色慌亂,逐漸前言不搭後語,省去他自己交代的時間:“蘇司長現在何處,令丞司司兵何在。”
“蘇司長此刻正在大理寺中,可司兵多在皇城……”宦官大半輩子都在教樂司做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這可如何是好——”
“將此事向二殿下稟報。”
他話還沒說完,蘇閱已經打斷了他,同時朝著外面大步走去。
關桓立刻跟上,便看到蘇閱無聲地走到馬廄,牽了一匹快馬,駕馬往寧文侯府方向去了。
蘇閱一消失,便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她似乎知道關桓的身份,開口說出了他的名字。
“蘇使君往哪個方向去了。”
關桓皺起眉頭,對方身份不明,他怎會輕易將老師的訊息洩露出去。
女人見狀,舉起一張令牌:“我奉二殿下之命,前來保護蘇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