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會和床上的屍首,成為京城裡新的飯後閑談。
猶豫不決的人最終還是走到了床邊,他捏了捏手指上的汗,將紗簾掀開了一個小角。
砰——
大門被人硬生生撞開。
數名死士和西殿的侍女纏鬥在一起。
岑煅鈺穿著黑袍兜帽,撞開寢宮的大門,身上衣衫有數處撕裂,眼神兇戾地看著掀開一角的大床。
露出的一角裡,被褥剛好有一個微微的隆起,能看出人的輪廓。
岑煅鈺眼神冰冷,慢慢抽出腰間的劍。
在宮中,只有皇室和皇衛可以佩帶武器。
四殿下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整個人呆住了似的:“二皇兄,你、你怎麼在這——”
岑煅鈺根本不想和他搭話,他身後的死士將寢宮的門再次關上。岑煅鈺一劍斬向皇弟,沒有絲毫留情,彷彿正是來取他性命的。
意識到岑煅鈺竟敢來真的,四殿下臉色變了又變,從寢宮劍架上抽出短劍。
兩人交手片刻,寢宮內除了大床,所有的東西都被打倒在地,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四殿下漸漸招架不住,轉劍招為守勢,忽然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岑煅鈺在兜帽下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沒有任何外露的情緒,卻黑洞洞的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忽然手一鬆,左邊露出一個破綻。岑煅鈺挑飛他的劍,將老四撞在地上,岑煅鈺手持利劍刺破他的右肩,拔出時濺起一串雨點般的血珠,死死地架住了他的脖子。
與此同時,他的胸前一重,一把短短的匕首也同樣抵在他的心上。
一向木訥的四弟抓住匕首,威脅著岑煅鈺的性命。
“二皇兄,這是什麼意思。”他受了傷,表情有些扭曲。
岑煅鈺沒有在乎自己心口上的那把匕首,忽然笑了一聲,啞聲道:“打個招呼而已,四弟多心了。”
“皇兄闖臣弟寢宮,也只是打個招呼嗎。”
岑煅鈺看劍尖染紅了劍身,扯了扯緊繃繃的領口:“闖也闖了,四弟難不成還要稟明父皇不成。”
四殿下眼睛閃爍了一下。
他們在事成之前,自然不敢把這種醜事抖出去,可是……
“臣弟自然是不敢的,可即便父皇知道了。”四殿下臉上繼續掛著略帶怯懦的神情,右肩的疼痛卻使他整個人處在有些興奮的狀態裡,“……也不會向著皇兄吧。”
岑煅鈺淡淡道:“四弟如今也敢揣測父皇的心思,莫不是早就惦記著皇位了。”
四殿下忽地咧開一個詭異的笑:“無論臣弟揣不揣測,這皇位也輪不到你頭上啊。”
他半個身子都淋成了血人,受傷的右肩抬起,帶著猩紅色,企圖去觸碰岑煅鈺的脖子。
岑煅鈺的衣服下常年裹著繃帶,有關於此的傳言更是一個比一個可怕。
“你覺得臣弟說得對嗎……”
“二皇、姐?”
岑煅鈺眼底泛著血紅的瞳孔重重一縮,隨即飛快閃過一抹狠戾,劍刃順著話音就要直接斬斷他的脖子。
一根細小的毒刺叮的一聲擋在劍下。
就這麼一小根細如毛發般的刺,竟也擋住了這磅礴的殺意。
蘇硯按住岑煅鈺的肩膀,將其拽起來,也踢翻了四殿下能先一步能紮進岑煅鈺心髒的匕首。
她如同擒著一頭兇獸,只要一鬆手,這只兇獸就會張開獠牙沖上去撕裂對手的脖子。
蘇硯蹙眉道:“殿下若在這裡殺了他,臣也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