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有所不知,兄長曾習劍傷了手,便是一般力氣活都使不得。這些年定是有幾位從旁照顧,寧文侯府豈有不謝之禮。”
“哪裡哪裡,舉手之勞。”
“兄長回府已有一段時期,既是舊友,為何不早些登門拜訪。”蘇硯故作惋惜,“如今兄長已逝,兩位來遲了。”
“長公子……長公子為人清正高潔,與小人在家鄉同吃同住,小人也是近日才知,蘇兄竟是寧文侯府的公子。”
“幾位過往,不妨細細道來。”蘇硯道,“兄長怕本侯掛念,一直不肯與本侯說,如今竟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們對視一眼。
“回大人,小人是靖巍山人,五年前與公子相識。”
“公子五年前誤入山中,身受重傷,聽聞已是藥石無醫。我們山裡的行腳大夫雖比不得宮中太醫,卻也有自己的獨門秘方,公子傷愈之後,便在山中留下了。”
他們為了取信於蘇硯,迫不及待地把話往外倒。
蘇硯聽他們說完蘇閱的傷勢,便是他如何與幾人合得來,幾人之間的友誼多麼深厚。
她聽完唯一有用的東西,慢慢將手抬起來,打斷了兩人的滔滔不絕。
“好了。”
兩人停下。
“流雨,拿下吧。”
兩人眼睛一瞪,看到蘇硯旁邊的侍女,慢慢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橫在了兩人面前。
“大人!小人不知為何觸怒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蘇硯抬頭,越過兩人看向他們身後。
蘇閱此刻站在兩人身後,目光有些茫然。
“沒什麼好聽的了,走吧。”
——
郝慶也是靖巍山人,如今年約二十九歲,這是第一次遠離山部,來到遙遠的京城。
他們一行人雖然未在入木詩會討到什麼好處,可京城繁華迷人眼,也因此沒打算就這麼輕易地離開京城。
京城這段時間亂得很,百姓人人自危,而且聽說還有官員有違律法胡亂問斬的事情。
再就是寧文侯府被太子一把火燒了一半,最後胡亂問斬的事情原也是太子妄為。
寧文侯府剛歸來不久的長公子葬身火海,郝慶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也是昨天夜裡,有學子在街頭弔唁長公子,他才第一次見到蘇閱的畫像。
很符合他對長公子的想象,卻又有一絲詭異的熟悉。
他心有疑慮,找了同行的幾個人求證。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郝慶是想攀高枝想瘋了,仔細一看,竟真有點像靖巍山蕭陽村中的顏公子。
他們與顏公子並不熟悉,甚至也不是一個村子的。只是偶爾在山道上遇見時驚鴻一瞥,白衣公子無悲無喜,眸子淡漠,見人含笑卻察覺不到他的喜色,像不染塵世的山神。
村裡的大娘說,他重傷而來。既是避世之人,也是半死之人,身上帶著鬼氣,是不能沖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