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未曾到手,便顧忌以後蘇硯大權在握。見流雨遠在金城,便伺機對她動手,佈置的手段還破綻百出。
他連當一個傀儡的資格也沒有。
“蘇硯,你當真以為自己贏了。”岑煅澤再次被侍衛押住雙手,怒極反笑,“你從何時開始要置本殿下於死地。”
“殿下既然捲入皇位之爭,早晚有這一天。”蘇硯伸手撥了撥他眼前的亂發,“只是你自己提前了死期。”
“我自己——”岑煅澤忽然一愣,“蘇閱。”
“殿下不該派人綁架他的。”
“我可是在幫你。”
“別說得那麼好聽,你在幫你自己而已。”蘇硯搖了搖頭,並不領情。
岑煅澤想通了關竅,突然笑出了聲。
“你把所有人都騙了……而我全都信了。”
“臣並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蘇硯站起來,辰時快要到了。
治水,是給三殿下的最後一次機會。
不過,他沒有一件事情做得令人滿意。
所以他註定要從這場角逐中提前離場。
“蘇硯,告訴我,我輸給了誰。”岑煅澤深吸了一口氣,“你背後的那個人是誰。”
蘇硯眼神變了變,蹲下來:“殿下,一場遊戲背後,或許每個人都推了一把呢。”
“好自為之。”她在岑煅澤驚恐的眼神中,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藥丸放進他的喉嚨。
他用舌頭抵住喉嚨,但柔軟的舌頭無法抵抗手指的力道,再加上兩邊的侍衛一左一右固定住了他的腦袋,更是動彈不得。
蘇硯的拇指用力壓下,面無表情地將那顆紅色的東西送進了他的咽喉深處,其他手指將他的下巴一抬,他抵抗不了多久,最終因為需要呼吸,不得已將那東西嚥下。
他幹嘔幾聲,沒有任何用處,吐了吐舌頭,嗯嗯啊啊了半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蘇大人。”大公公小步走到蘇硯身邊,“陛下久候多時了。”
他目不斜視,根本不看地上的人,在皇宮內,他很早就學會了什麼該看見,什麼不該看見。
蘇硯最後看了三殿下一眼,記住了這個人的樣子。
不知道第多少次踏入禦書房,蒼老的帝王坐在皇椅上,向著她招了招手。
蘇硯提了提衣袍,在老皇帝的視線下走到他身邊。他身後還站著那位女子,見到她過來,眼睛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在蘇硯要彎腰行君臣禮時,皇帝輕輕抬手:“不必多禮。”
“今日多虧了你,否則要鬧出大亂子了。”皇帝手指在椅子上點了點,“寡人這些不爭氣的兒子……真是叫人失望。”
蘇硯沒有附和,只是模稜兩可道:“三殿下只是一時糊塗……”
“他糊塗也好,精明也罷,都留不得了。”老皇帝低聲道,“只是我大昱如今風雨飄搖,寡人近日咳咳咳……近日輾轉反側,總看不到我大昱未來,會交到誰的手裡。”
“陛下,立儲儀式快到了。”蘇硯道,“未來的大昱,會成為最強大的王朝。”
“是嗎,你覺得誰最合適的呢。”
“陛下。”蘇硯笑道,“從影覺得,陛下是大昱永遠的主人,未來的皇帝,一定是最像陛下的人。”
老皇帝身體前傾,仔細看了看蘇硯。
“寡人倒是覺得,你的性子和寡人最像。”
蘇硯不慌不忙地退後行了大禮:“臣,惶恐。”
五年的時間,她的變化其實不大,卻是成長得最驚人的一個。
她破例繼承寧文侯府,只是一個曾對皇族有恩的侯夫人,臨終的請求。她成為令丞司的司長,則是前兩任司長互相爭奪、魚死網破之後,僥幸收網的得利者。
蘇硯一路走來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巧合,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