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謀劃
周家公子請的喜樂隊伍只在京城吹了八天,第九天的時候,提前收工。之前搭建的一些供車夫休息的喜臺,現在也在找人一個個拆下來。
蘇硯和幾位年輕公子小姐們坐在月紅樓,他們隔一段時間會聚在一起。少年人之間除了蘇硯之外,沉浸官場的不多,也有討厭蘇硯的,直接就不來的,來了的便都是無所謂的。
“怎麼最近沒見到此山。”之前在大殿外想要暗殺蘇閱的兩個公子一左一右坐在蘇硯身邊,甩了甩手腕,“本來夫子讓我們抄書的,此山要是在的話,還能幫我們分擔一份。”
“他去遊學了。怎麼,走之前沒和你們說嗎。”蘇硯嘗了一口甜糕,表情空了一下,將咬了一個小角的糕點放回自己盤子的邊緣,“這段時間不回來了。”
“果然,他只和你說這個。”叢致挑了挑眉道,“我們還是今天才知道這事兒,真不夠意思。”
“我看他沒把我們當兄弟。”林隨倒是一口一個,很合胃口,“這周家怎麼回事,說好一個月的,這就拆了?”
叢致摟著一個舞姬的腰:“也不是周家的意思,教樂司那邊不讓沿街吹奏了。”
“你是說……”
“鬧得太厲害了。”叢致的家中訊息比較精通,也是蘇硯的部下之一,因此他知道的要比一般的公子多些。
三殿下治水的功績傳入京城,如今他在百姓中聲望很高,慢慢把他往儲君的位置上抬。
另一邊,大殿下的擁躉不甘示弱,京城中慢慢形成了兩種聲音,互相爭鬥。
今日,你來教要給三殿下慶功。明日他來教樂司打點,要為大殿下協理朝堂吹奏。
各家互不相讓,教樂司沒有辦法,只好在這段時間內,中止了所有的喜樂隊伍,大家都別鬧了。
不過鬧劇並不會被禁止壓制,只會被禁止點燃。
兩位的爭鬥在民間愈演愈烈,最近隱隱有些控制不住的趨勢,尤其是宮中傳來訊息,陛下最近有點不好了。
這座岌岌可危的王朝,是被一個遲暮的老人維繫著的。
他的生命牽扯著皇權,一旦他把皇權這根線鬆掉,大昱的走向將會走向一個轉折點。
但他仍然無法確定一個滿意的儲君,他的病情越重,越有些失去曾經的雷厲風行。
這樣壓抑的日子過了一個月,一開始大殿之上滿是朝臣,到後來,便有些大臣藉口身體不適,暫時無法上朝。
蘇硯站在首位面向著代理朝政的大殿下,一旁的幕簾後面的位置現在是空著的,陛下的身體不能再受到風吹了。
大殿下面向百官,最後一錘定音:“奉父皇命令,十五日後,舉辦立儲儀式。”
眾官嘩然,大皇子黨目露喜色,其他官員唯唯諾諾。二殿下和四殿下站在一邊,沉默著並未反對。
一旨下,京城像一鍋沸騰的水,炸了開來。
當天夜裡,蘇硯收到了兩封密信。
一封寫著“路上”。
一封寫著“奪”。
馬蹄聲急,遠方的馬跑死了好幾匹,預料之中,使者比三殿下先到。
當晚,令丞司的三部四散開,宵禁之後,仍有人影出沒。
巡奉使的動向也不太尋常,走在路上,總感覺會有不少眼睛在盯著自己,稱病閉門不出的大臣也越來越多。
蘇硯給俞塗提了醒,要他寸步不離,府中有些人也快忍不住要動手了。
她開始變得忙碌,好幾天沒有回府。蘇硯撤回了兄長五天一出府的約定,能想象得到,他現在必然不太高興。
偶爾在府中停留,匆匆一面。蘇閱一個人坐在前殿的臺階上,看到人影後遠遠地望過來,也不會過來搭話,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