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逃離
“俞塗,那是什麼。”
俞塗面色平靜道:“長公子,那是侯爺的私牢。”
“寧文侯府何時有私牢。”
“朝堂上下爭鬥不休,有幾位大人家中沒有私牢?”俞塗覺得奇怪,“何況侯爺如今執掌令丞司,皇令在身,有何不可。”
“推我過去。”蘇閱按下心中的怪異,拍了拍扶手。
俞塗拒絕:“若沒有侯爺的命令——”
“你的侯爺只是不讓我出府。”蘇閱指向侯府高牆,沿著邊緣虛虛畫了一條線,“私牢在府內,我如何去不得。”
俞塗認死理,但鑽了空子便很好說服。他只糾結了一瞬間,就妥協了。
蘇閱記得那裡本是一處田莊,侯府很大,前廳到後三堂中間跨越距離很遠。在前幾代寧文侯府的時候是學堂,給宗族子弟學習的地方,後來子嗣蕭條,用處不大便拆了。
靠得近了,濃烈的血腥味鑽入鼻子,蘇閱不自然地動動鼻子。
私牢的守衛身體坐起來一半,見是俞塗推著一個不認識的人進來,守衛只用眼神打量了兩下俞塗出示的令牌,便又再坐回去。
私牢得往地下去,陰暗潮濕的兩壁留下了無數掙紮的血手印,難聞的氣味沖上鼻腔。
俞塗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進出得多了,本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蘇閱的視野漸漸狹小,然後到達底部時豁然寬闊。
視線停留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僵住不動,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他的手指搭在扶手上,用力收緊,指腹泛白,甚至開始發紫。
從側面看,他的睫毛在顫抖,半分呼吸也無。
俞塗第一時間察覺到蘇閱的不對,彎下腰準備檢視,卻在靠近時被一隻手攔住。
視野裡滿是破碎和殘缺,以及靠近人間煉獄般的陰霾。
流雨摘下染血的手套,她身側的所有人將目光投向出口處,注視著這位不速之客。
這裡的人都站在扭曲的畫面裡,目光比手裡的兇器還要冰冷,就連看著忠厚的俞塗,都對此處透出一種理所應當態度。
蘇閱脖子上青筋浮現,忽然從身後伸出一隻冷冰冰的手覆在他的喉嚨上,十指向上,慢慢遮住他的雙眼。
熟悉的冷香在黑暗中湊近鼻尖。
蘇硯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兄長憋足了氣,狠狠喘了一口,吐氣顫抖。
“你竟會對這裡感興趣。”
蘇硯眼神瞥過去,流雨會意,叫人把死囚拖走,往最深處去。
直到最後一個人的聲音徹底消失,蘇閱深吸了一口氣,用右手抓住蘇硯的指尖。
將覆在眼前的手,用力扯下來。
蘇硯由著他動作,直起身,隨手將他腰後的軟枕扶正。
蘇閱瑟縮了一下,目光撞進妹妹的眼睛裡。
她是這裡的掌控人,舉手投足之間,帶著支配者的不容置疑。
他在目光交彙的瞬間躲避錯開,彷彿直面一位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蘇硯不悅地挑眉,抬手鉗制住兄長的下巴,卻在肌膚接觸間察覺到他的抗拒。
“是你想看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