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拿手機的男生本來還想著問一句,剛張嘴,莫名覺得這房間裡的氣壓好像低了點,他支吾幾聲:“啊,啊那個。”
鐘在抬起頭:“你還有事?”
“沒了沒了,”男生趕緊決定先跑路:“我先走了啊哥,你忙你忙。”
門被關上,鐘在視線轉到手機屏上,看到自己說的那句話了,壓了火氣,說:“我打錯字了。”
陳霧圓不假思索:“哦,你不行?”
鐘在大腿上的神經繃得極緊,又可了勁地跳。
跳得他火氣一陣陣往上冒。
半晌,他咬著牙笑了聲,說:“陳霧圓,我不行?你是不是仗著我太客氣了,在這得寸進尺?你過來試試,不讓你滿意我明天去民政局改名叫鐘虛。”
“……”
“叫鐘弱吧,”陳霧圓想想說:“弱比虛好聽。”
關了影片,陳霧圓第二天早上十點才起床,何惜文和陳平兩人就跟沒事人一樣回家。
家裡的氣氛仍然凝重,但出了這個門走親訪友時,陳平跟何惜文還是假裝平和,維持著體面。
初二先去的外公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外公剛剛出院,身體還虛弱,吃飯那會才由人攙出來,小輩們上前拜年領紅包。
先是孫子孫女,差不多最後才輪到陳霧圓,陳霧圓上前彎腰說道:“外公新年快樂。”
外公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瘦了瘦了。”
他轉而叫道:“阿文!阿文!”
一夥人連忙推何惜文,何惜文站起來朝這邊走:“爸,您叫我?”
外公點點陳霧圓的手背,朝著何惜文說:“你怎麼照顧小孩的,我講過很多次,顧家顧家!”
何惜文一愣,目光在陳霧圓身上掃了眼,沒有分辨,趕緊認錯:“爸爸,我這些天在忙收購的事情,是我疏忽圓圓了,我接下來一段時間一定推掉部分工作,好好陪陪圓圓。”
外公說的話也讓陳霧圓愣住了,以前外公從來沒單獨關心過她,去年和前年也沒有,她也說道:“媽媽一直有給我發訊息關心我,馬上要高考了我壓力大,可能瘦了一點,謝謝外公關心,外公也注意身體。”
外公點點她的手背,他咳嗽幾聲,說話斷斷續續,向在場的人說道:“照顧好小孩們,他們正當年輕,工作可以先放放。”
飯桌上的子女趕緊應好。
外公晚飯就吃了一點,很快又回房間,結束後何惜文開車回家,陳平也在。
何惜文回過頭讓陳霧圓,“你拆開紅包看看,外公給了你多少錢?”
往常一般過年都是發八百,陳霧圓拆開數了下,還是八百,但裡面夾了張金鈔。
何惜文接過去看,過會又還回來,囑咐說:“還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不要和別人說。”
陳霧圓點點頭。
從初一到初三一直在走親戚,初三陳霧圓要和陳平去祖父家吃晚飯,何惜文不去,陳霧圓的祖父那邊常常一吃飯就要到十點多。
陳霧圓去之前給鐘在發訊息
【我今天可能晚點過去,九點多吧。】
這幾天她經常去鐘在的店裡找他,中午或者晚上六七點。
她過去大部分時候都在寫作業,有時候鐘在會做午飯,他不愧是霸榜年級第一的人物,作息時間也異於常人,基本上每天都只睡三四個小時。
陳霧圓前一天看他桌上的試卷還都空著,第二天過去基本上都寫完了。
鐘在回【行】
他發訊息基本都是單音節,可能高冷就是校霸的底色,但陳霧圓總覺得有些遺憾,可能她當初遇見鐘在的時候對方不是這個態度。
不過,也不能怪他,畢竟正常人也沒幾個能在拒絕過自己的人面前保持禮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