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無人應答。
越瑛心裡的不安異樣越來越強,她定了定神,慢慢地湊到前車廂去,扭頭看向駕駛座位。
空無一人!
正當她被這詭異的畫面所沖擊到忘記動作之時,忽聽到有人在她背後說話:
“小心。”
回頭,悚然見到李麗麗正坐在另一邊的後排座位,眼神專注地看著窗外。感受到越瑛的視線,李麗麗轉過頭來正視越瑛,眼神耐人尋味。
“要小心。”她將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越瑛的驚呼剛從喉嚨湧上來,窗外的刺目白光已經如海嘯般撲上來——
“啊!”越瑛從床上驚醒,猛然坐起身來。她知道夢境本就是毫無邏輯的,可剛才的場景實在太過詭異,讓她那狂跳的心髒至今還卡在嗓子眼。背後冷汗直流。
無人駕駛的汽車,成為乘客的李麗麗,還有那句“小心”......這又是什麼意思?越瑛痛苦地扶著額,每次都弄得比啞謎還啞謎,真難伺候。
但是夢裡的資訊她也不敢怠慢,還是決定把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為有哪些不夠小心之處都排查一遍。
不過今天晚上還是需要先好好睡一覺。越瑛讓自己跌回床鋪之上。剛閉上眼睛醞釀睡意,房間外就響起高亢的聲響: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碎了脆弱的夢的屏壁,也撕碎了深夜的安寧。
“t誰啊,12點了!”被吵醒的李父邊披著衣服邊罵罵咧咧地走出房間。他接起電話,準備給擾人清夢的家夥一頓好罵。
越瑛雖然沒有起床,甚至都沒有睜眼,注意力卻不自然地飄向房門外。但等了許久,也沒聽到自己預料中的刺耳吵鬧聲。她心裡正感覺奇怪,自己的房門卻首先被粗暴地敲了幾下。
“死丫頭,快起來!”見越瑛沒有即時回應,李父煩躁地直接開啟房門,外間刺眼的燈光灌入,越瑛被迫捂著眼睛坐起身來,“你的同學,叫什麼“依依”的……總之有急事找你!”
說完,李父便嘟囔著“小孩子能有什麼急事”、“一個個都是神經病”之類的怨言退出了房間。
“依依”?她的同學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嗎?越瑛將信將疑地接起電話。
“麗姐!”巨大的嗓門在電話裡響起,讓越瑛不得不把聽筒拿得遠一些。但緊接著嗓音便轉為哭腔。
寧毅一顫抖著說道:“我,我知道很奇怪,但是我……你能不能來市一醫院)一趟?”
“吳思斯家,出事了。”
當她終於趕到市一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一點零三分了。淩晨的醫院與這個沉睡的城市格格不入,在搶救室外踱來踱去或焦急或麻木的家屬,彷彿永遠停不下來手腳的醫護,還有徹夜不息的燈火和救護車警笛聲,讓越瑛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但她很快就醒過神來,立刻開始往等候區尋人。不多時,她在一個角落裡找到埋頭蹲在地上的吳思斯和撫著她的背部安慰她,但是同時也一臉疲倦的寧毅一。
越瑛走上前去,掃了一眼吳思斯,對寧毅一輕聲問道:“現在怎麼樣了?你在電話裡沒說清楚。”
寧毅一看到是她,搖了搖頭,呆呆回答道:“還不知道。”
越瑛使了個眼色,寧毅一心領神會,跟著她走到離吳思斯稍遠的地方。
“吳思斯媽媽,就是宿管梁阿姨,今天晚上突然在家暈倒了,我和吳思斯在外面,是吳爸爸給送的醫院。”
“到醫院之後,醫生一看說情況不大好,讓家屬做心理準備,然後……然後,吳爸爸也倒了。現在她家裡沒大人,其他親戚也在別的城市,趕來需要時間。”
越瑛沉著地問道:“那你父母呢?你們兩家是世交,不至於就讓你個小孩陪著。”
“他們出國旅遊去了,”寧毅一焦慮地用力撓著頭,“這一時半會就是一個人都找不到。”
“錢呢,錢夠嗎?吳思斯有錢嗎,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