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沒有招惹她們,不知幹麼如此針對你?”
秦畫晴忍不住苦笑:“誰知道呢,估計家中人多了,便免不得發生勾心鬥角的事情。幸好我秦家只有我和獲靈兩個,若是再多些兄弟姐妹,結果也是一樣。”
錦玉微微頷首,又道:“小姐不必憂心,左右在這邊也待不了幾日。聽夫人說,等你身子好些,立刻回京。”
張氏也是害怕女兒再出什麼岔子,雖然不捨老太太,卻也只有這般。
秦畫晴想到即將離開渭州,不禁有些黯然,沒有接話。
錦玉想起一事,又道:“小姐,方才廖家姐妹的廖大人帶人來傳話,說若是你醒了,希望能在魏大人面前求求情,不要嚴懲他一雙女兒。”
秦畫晴把玩著手裡的暖爐,垂下眼睫毛,道:“這會兒倒是知道來求我,我此次若真死了他又該如何?我想著,怎麼也得讓他兩個女兒長點教訓。”她將暖爐放在一邊,雙眸看向錦玉,道,“你去回話,就說我勞累驚嚇過度,這個時候還沒有醒。”
“是。”錦玉給她蓋好被子,“那小姐你好好休息,奴婢去去就回。”
——
錦玉趕去縣衙,發現並未升堂。
一問旁邊的兵丁,才知曉老太太去求了情,希望此事不要鬧的太大。
正堂裡,廖寧寧正跪在地上抽抽噎噎,一旁站著的廖清清臉色也十分難看,垂著首不敢多言。
廖仲愷見錦玉來了,忙不疊起身去迎,低聲問:“外甥女醒了麼?”
錦玉搖了搖頭:“回廖大人的話,大夫說小姐喝了藥還要睡,卻不知要睡到什麼時候。”她眼神落在廖寧寧身上,剛好廖寧寧朝她看來,四目相接,廖寧寧立刻移開視線,又開始哭哭啼啼。
錦玉看得心煩,忍不住說話便有些沖:“也不知寧姑娘哭個什麼勁兒,要哭也該是我家小姐。從天寶峰上摔下去幸虧沒什麼大礙,病一場將養一段時間也就罷了,可留在心裡的恐懼卻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午夜夢回,寧姑娘可睡的安穩?”
廖寧寧不敢回答,廖仲愷也礙於魏正則在場不好呵斥,倒是張氏淡淡開口:“錦玉,不得無禮。”
錦玉瞪了眼廖寧寧,隨即朝老太太和張氏拜了拜,走到張氏身後站定。
魏正則環視堂下眾人,半晌才道:“按理說這是廖大人的家事,本官不該多管。然而方才本官審問過了,的確是你二女將秦姑娘推下山崖,按大元朝的律例,謀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百王之所同,其所由來尚矣。更何況秦姑娘乃你二女表姐,乃屬罪重,好在秦姑娘只是傷了,若她身死,恐怕廖大人也保不住頭上烏紗。”
廖仲愷又有什麼辦法,之前明明給廖寧寧叮囑了,就說秦畫晴不小心自己摔下去的,可不知怎的,讓魏正則一審,她什麼都實話實說。
再聽魏正則談起大元朝的律法,廖仲愷才猛然記起他曾經可是大理寺卿,對律法瞭如指掌,如此一來,他臉色已經面如死灰。
魏正則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又道:“至於這刑,按例應徒刑三年﹐鞭六十笞十……”
“魏大人!我女兒才年方十五,還請你寬恕一二!”廖仲愷一聽要徒三年,嚇的立時便要跪地,卻被一旁的趙霖給扶了起來。
魏正則笑了笑,只是眼底沒有笑意:“廖大人,本官也只是按律法行事,你這樣豈不是當眾讓本官徇私枉法?”
“下官……不敢!”廖仲愷誠惶誠恐的低下頭。
一旁秦畫晴的二姨也急得不行,看著張氏滿臉祈求:“三妹,你就說句話吧,寧兒她當真不敢了,回頭一定給晴丫頭三跪九拜的認錯,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寧兒受刑啊……三妹……”
張氏面沉如水,冷然道:“二姐,你的意思是我女兒便活該受罪嗎?”
“我……”
張氏看她啞然,再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她到底心軟,念著一家人的情分,悶悶的開口:“魏大人,此事多謝你了,改日定當上門道謝。但想這件事可能還有誤會,等畫兒醒來,我再好好盤問一番,也不要冤枉了旁人。”
“如此甚好。”
魏正則聽張氏的意思,便知道她不打算追究了,見好就收,他也不一定非要和廖仲愷過不去。
只是想到秦畫晴當時那了無生氣的樣子,他便沒由來一陣怒意,說到底,他多管閑事也只是想替她教訓教訓罷了。
四五章 致謝
秦畫晴本就沒受什麼傷,除了掌心的傷勢看起來可怖了些,待燒一退,便又活蹦亂跳。
待她出門,便見張氏張羅著下人收拾行裝,頓時笑不出了。
“小姐,外面風大,你出來作甚?”錦玉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去屋裡拿鬥篷給她披上。
秦畫晴指著外面忙碌的下人,呆呆的問:“這是做什麼?”
錦玉瞭然,解釋道:“夫人說明日便回京。”
秦畫晴一驚:“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