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亭見她累成這個樣子,心裡心疼,也不打擾她,輕輕攬著她一夜好眠。
對面的院子裡鐘鎮邊毫無睡意,獨自坐在院子裡,手邊放了一壺酒,只喝了一口,就那麼放著了。
他已經有了回京的念頭。
現在的沈玉完全是另一個人,而且和楚雲亭也相處的也非常好,過著人家的小日子,即便有爹孃在,他也覺得自己像是外人一樣,已經融入不了這個家庭之間了。
更何況在這裡看著他們卿卿我我,他心中也備受折磨,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那明月,掀開酒壺的蓋子,咕咚咕咚的灌進去,許久之後悵然一下:“罷了,她已經不是她了……”
一早沈玉穿好衣裳出來洗漱,鐘鎮邊便來到這邊的院子裡,坐在那旁靜靜的等著她。
她洗漱過後,擦了擦臉坐在他身邊,看著他這副樣子奇怪的問:“一大早的你就過來,有什麼事嗎?”
鐘鎮邊看著她,眼睛裡有的辨認不清的東西,片刻後才露出了他回來這麼久的第一個笑容:“我準備回京去了。”
這個訊息來得突然,沈玉措不及防,許久之後回過神,微微蹙著眉頭:“看來你是想通了,恭喜你,不再鑽牛角尖了,你的心裡也能輕松一點了。”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想通,但他能夠想通,這都是好事,現在他是朝廷的四品大將軍,在這裡待的太久,的確也是不好交代,想著便沖他一笑:“你回京我當然不會攔著你,但是,你告訴爹孃了嗎?”
“你雖不是爹孃親生的,但好歹他們也是把你拉扯大的,你這一走,他們必定心中難受,一會兒你要好好的勸勸他們。”
鐘鎮邊點點頭,不太想看著這張臉垂著眸子說:“我想帶爹孃回京,但是你在這裡,他們肯定不會跟我走的,等到下次你進京的時候帶著他們一同過來。”
“好。”
兩人又坐了片刻,靜默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片刻後他起身悵然地看了她一眼,不說什麼,轉身離去。
許久後沈玉聽到了動靜,這才出來送他,楊氏已經紅了眼圈。
他不想說太多告別的話,跪下來給爹孃磕了一個頭,便翻身上馬,深深的看了沈玉一眼,騎馬遠去。
楊氏擦擦眼淚,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丈夫,又看了看女兒,無奈的嘆口氣,搖搖頭轉身進去。
沈玉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忽然心裡很是難受,他是寂寞的,可憐的,陰差陽錯的,自己佔據了他妻子的身體,讓他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一切堅持的信念的東西。
他心中有多難受,沒人能知道。
楚雲亭站在沈玉身後,說實話看著鐘鎮邊離開,他心中鬆了一口氣,但看著沈玉有些愧疚的樣子,輕嘆口氣,拉著她的手:“別擔心,他說這是朝廷的大將軍,將來皇上指不定親自為他賜婚,他不會永遠這個樣子的。”
沈玉點頭不說什麼,心裡都明白,轉過頭來,笑笑看著他:“但這下,你該徹底放心了吧!”
他伸手過來捏捏她的小鼻子:“調皮……”
楚雲亭在家裡養了一陣子,傷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傷口是癒合了,手臂也能夠緩緩的動作。
他便跟著沈玉跑去工廠,看著她忙碌,偶爾給她遞個茶擦擦汗,幫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比如,看個賬本什麼的。
劉鬥再次進京已經回來了,說是江氏那邊銷量特別的好,把所有的衛生巾都分給了他們的分鋪進行銷售,那些分鋪賣的特別好,下一步他們打算將更多的訂單,去到全國都江氏分鋪。
那樣的訂單量就會更大,沈玉聽了很高興,但也覺得自己的工廠現在有些小了,恐怕支援不了這麼大的訂單量。
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擴大工廠,而是她想建一個自己的棉紡廠,自己生産棉布,這樣就能省去很大的一筆原料費。
還準備請這十裡八鄉會養蜂的村民都加緊力度的養蜂,增加蜂蠟産量。
還打算趁著現在山地沒人要開墾的時候,在附近的山頭都租下來自己種樹。
更得招一些業務人才,跑遍全國的去給她推銷衛生巾和口紅,這工廠還需要有一部分的安保人員,畢竟生意做得大,眼紅的人就多了,以免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安保人員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循序漸進,都得積極籌劃,所以她真的很忙很忙……
當第一批讓她萬分滿意的口紅生産出來的時候,日子已經快要三月半了。
天氣已經快要熱了,人們都穿上了單衣。
廠裡所有的事情,該安排的她都已經安排好了,該料理的她都已經料理好了,所有的人員程式都已經成熟,她也能好好的鬆了一口氣。
晚上她洗完澡,坐在視窗頭發擦到一半的時候,楚雲亭洗完出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毛巾,輕柔的為她打理著。
許久之後,他放下毛巾,頭發已經幹了大半,沈玉靠近他懷裡,聞著他身上那種淡淡的男性氣息,睜開雙眸,幽幽的看著他:“我覺得你今晚好像不一樣?”
他聞言喉頭一個滾動,聲音有些沙啞,深深的低頭看著她:“我傷好了。”
沈玉狡黠一笑:“我知道你傷好了,所以呢?”
他笑著,放在她肩上那隻手,就順著她的衣領進去,溫熱的呼吸也來到了她的耳畔,聲音低沉磁性:“所以,我欠你的洞房花燭夜,也該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