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針線穿過皮肉,慢慢磨蹭的痛,讓她咬緊了口中的布團,額頭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梨花卻是慢悠悠的,慢慢的縫著她的傷口,像是做精緻的繡活一樣,一點也不因那醜陋的傷口,有絲毫的害怕,更不會覺得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有什麼不對,有多麼不妥,有多麼殘忍……
都是她張氏該受的,誰叫她來攪擾自己的日子的……
可在痛苦的時候,只要活著,總能熬過去,張氏挺了過來,看著梨花,將針和剪刀都收了起來,坐在欄杆旁的椅子上擦手,她長了脖子,看著自己被縫好的那處傷口,眼珠子紅的像是要滴血!
胖梨花將手弄幹淨,東西都收好了,這才轉身看著她:“剛才我帶著你回來的時候,左鄰右舍可都是看著的,我若再不把你拉出去,他們肯定要以為我把你給弄死了,到時候萬一你真死了,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著過來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看著她疼得渾身無力的樣子,悠悠的笑:“像你這種被休的女人,自己沒有能力生活,如今又成了這樣,自然得回孃家了,我好心好意幫你治傷,自然要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此刻張氏不敢說一句話,哪怕明知道,她是要把自己送回孃家那個狼窩去,也不敢吭聲……
至少,孃家那些人,不會用這種陰毒的手段來折磨她,最多就是一頓暴打,她寧願捱打,也不想再面對這個惡毒的女人,她真的太可怕了,她簡直不是人!
胖梨花專門找了一輛牛車,帶著受了傷的張氏,一路招搖地將她送回孃家,左右的鄰居見她真給張氏包紮了傷口,對她的為人又有了改觀。
大家都說這胖梨花,看來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兩刻鐘之後,胖梨花帶著張氏回了她孃家的門口,毫不客氣的將她從推車上推了下來,看著她狼狽的摔在張家門口,痛的眼睛鼻子都皺成一團,冷冷一笑,上前去拍門。
“有人在嗎?”
砰砰砰的拍了好一陣子,裡頭還有人將門開啟,開門的是張母。
張母一見是個陌生的女人,而自己的女兒渾身狼狽的躺在門口,想起昨夜的事情來恨得咬牙切齒,看著女兒恨不得上去將她給掐死,可她還來不及動的時候,胖梨花開口了。
“這位大嬸,你是張氏的娘吧,那就麻煩你管教好你的女兒,別被人家休了,還要去纏著人家的相公!”
“如今沈財和我日子好好的,她一天到晚的來這裡攪和我們,盡做些沒臉沒皮的事兒,今兒我看著她受傷的份上心善,不與她計較,但是下一次她若是再來糾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胖梨花說完,也不等張母反應過來,回頭狠狠的踹一腳張氏,便拉著車走了。
張氏此刻心如死灰,癱軟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樣,張母過來看著她小腿上的傷,想起自己的小孫子,昨夜被她那樣折磨,頓時氣的兩個巴掌被甩了上去。
“狠毒的賤貨!早知如此,真該在你生下來的那會就把你給掐死!”
張氏忽然冷笑,回眸看著她:“行啊,那你現在也動手也不晚,來吧,掐死我吧!”
到底是親生女兒,即便犯了那樣大的錯失,氣得她一顆心都要裂了,可看著她此刻這個樣子,也就是下不了手!
張母彎下腰,狠狠拽著她的手臂,不顧她受傷的腿,就這麼將她拖了進來,扔在了柴房裡頭,連床都不讓她上。
“從今以後你就在這屋子裡不許出門,再敢出去做些丟人現眼的事兒,在敢惹你大哥大嫂生氣,我也不管你了,任由你餓死街頭!”
張氏呵呵一笑,無比諷刺的抬眸看著她:“娘,你這不是在可憐我,你是在害我呀,你信不信一會大哥大嫂回來看到我又回來了,會把我打死的!”
“誰叫你幹了狼心狗肺的事情,打死你也活該給我受著!”
張母說完,轉身便走,柴房的門狠狠的關上,甚至落上了鎖。
張氏看著屋子裡黑漆漆的,外面落了鎖,心中無限的悲涼,這就是她的孃家人呀,狼心狗肺……到底誰才是狼心狗肺,爹孃看不清呀……
因為安王府婚期將至,府上逐漸忙亂起來,安王便讓楚雲亭提前回家,幫他料理府裡一些事情。
楚雲亭剛回來,到了王爺的院子裡,只見院子裡站著四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個個身長玉立,英姿颯爽,握著長劍,氣質斐然。
他覺得這四個面孔很生,不免多看了兩眼,還未來得及走進書房,安王便出來了。
“雲亭,來見一下你以後的貼身護衛吧!”
楚雲亭要上臺階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園中的四個人,那四人立馬握著劍行禮,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對這幾人很是滿意:“不必多禮。”
臺階上的安王心情很好的緩步下來,看著他說:“這陣子府裡太忙,本王也忙,東西南北跟我習慣了,本王也捨不得給你,就給你重新安排了幾個。”
“他們幾個是本王親自給你挑選的,不管是武功還是辦事能力都是極好的,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可以交代他們去做。”
安王說著站在一旁的迴廊下:“上下左右,去見過公子,以後公子就是你們的主子了!”
守上守下守左守右聞言,立馬抱著長劍單膝跪在了楚雲亭的面前,齊聲道:“見過公子!”
楚雲亭上前將他們都扶起來:“我沒那麼多禮節,以後跟在我身邊,你們不必那麼拘束,有什麼難處的,盡管和我說。”
“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