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門,什麼情況不問,只看著沈英的屍體被放在了屋簷下淋得透透的,身子也僵了,一下的撲上去,便大聲的哭喊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就這麼走了,留下娘一個在這世間啊,我的小棉襖啊,你醒醒啊!”
沈玉虛弱的躺在床上,看著她趴在那外面哭著,眼眶中一絲情緒也無,只見沈財和張氏也趴在那地上哭,圍著屍體,不停的哭喊著。
老夫人哭了很久,被街坊鄰居勸著扶了起來,她這才擦擦眼淚,進了屋看著沈玉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一點眼淚也沒有,劈頭便開始大罵:“好你個黑心又惡毒的小蹄子呀,這可是你親姑姑呀,她被人殺了,你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啊!”
“她可是你親姑姑啊,你看著他被人殺了,怎麼都不救一下呀!我就這一個女兒啊,就這麼被人殺了,我苦命的女兒啊!”
老太太一邊哭一邊罵,這謾罵聲惹怒了左右的鄰居,隔壁的李大嬸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便叉著腰指著她的鼻子說:“沈家老太太,你這心也忒毒了一點!一來就只顧著你這喪心病狂的閨女,你也不看看您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兒,被你著黑心的閨女下了毒害的,到現在還藏在床上沒醒!”
“這幸好是你這黑心的閨女被人給捅死了,這要是沒死,一定要讓知縣老爺把她拉過去,判個秋後問斬,把她的狗頭都給剁下來!”
“還說人家是故意不救你女兒,你也不看看人家玉兒躺到床上,現在被害的連動都動不了!自己的命都顧不上,還去救她,我呸!好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你就算是不來哭這兩聲,人家沈玉也能將你這黑心閨女給埋了去!”
老太太聞言,臉上有些訕訕,瞪了沈玉一眼,這才一邊往沈德的房間走,還不服輸的說:“不就吃點耗子藥,人也死不了!過幾天就能好的,有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這毒藥還是牛二那個混賬逼著我閨女給你下的,又不是我閨女自己跪存了心要下的,你兇什麼兇!這是我家的事,與你有何幹系?”
張氏站在一旁,和丈夫守在一起,在沈玉的這個地盤,她一句話也不敢說。
即便沈玉現在虛弱在床上,那也是不好惹的,病老虎也比貓的爪子要力。
老太太推開門,進去看了看,摸了摸脈人好好的,這才出來:“有這一天啊,全都是他們自找的!若是早些把賺的那些銀子都給親戚家分了,也不會有這些事兒了!”
李大嬸聞言真的是氣得要死,誰家累死累活賺來的銀子要到處分?伸出手臂便要指著老太太,對罵她個昏天黑地,可這時候沈玉卻從床上起來,喊了一聲:“大嬸別氣了。”
李大嬸見她起床站都站不穩,急忙瞪了老太太一眼,轉身去扶著沈玉出來。在她耳旁輕聲說著:“你家這老太太呀,真不是個東西,這黑心肝的閨女比你爹孃和你都看重。我家要有這樣一個老婆子,我非得氣炸了不可!”
沈玉聞言,輕輕笑著拍拍她的手,這才看著老太太那一張黑臉:“祖母,我知道你是巴不得我們一家都被這耗子藥給毒死了,你好像二叔家繼承了我家的店鋪和銀子,對不對?”
老太太聞言都是像見了鬼一樣的瞪著沈玉,這個小蹄子,怎麼知道自己心裡想什麼,還當眾說了出來?頓時便像是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張牙舞爪的便叫:“黑心的爛貨,你少汙衊我,我可沒有這麼想!”
老太太心裡是怎麼想的,旁人是不知道,她卻不是猜不著,冷諷一笑下了臺階,站在這院中:“不管你有沒有這麼想,但眼前我們家人也都這個情況你也都看見了,我們都半死不活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小姑的喪事也就交給老太太您了。”
“按理說像她這樣下毒害人的兇手屍體都要被官府抓走,入了官府的火葬場,被一把火燒了,隨處找個地方撒了。”
“可大人仁厚,念著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便讓這喪事讓我們來辦,可如今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這喪事我也沒工夫來管,就請二叔和二嬸將小姑這屍體拉回去,隨便找個荒郊野地埋了吧。”
老太太聞言雙眼一瞪,指著她鼻子又叫:“好歹是你小姑,人都死了,你就這麼撂著不管呀,還叫埋進荒郊野地去,你怎麼這麼惡毒?”
沈玉聞言也冷了臉,回眸輕嘲的看著老太太:“要不然祖母你想我怎麼樣呢?跟小姑買了上好的棺材,請大師給她找個風水寶地,再給她燒上兩個童男童女,讓她在陰間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是不是?”
說到這裡,她被氣笑了,“我呸!就她沈英也配!她夥同牛二對我家下毒,我一家四口差點喪命於她之手,就她這樣的,活該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