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走後,街坊鄰居說話的聲音才大了點兒,好心的李大嬸扶著她的身子,讓她躺在床上。
外面的街坊鄰居也開始端過了水,拿過了抹布,幫她整理屋子裡的所有血跡。
準備開小飯館的大叔,為人最是憨厚,看著那地上全是血,還從家裡拿來了艾草:“這出了人命,滿地都是血,自然帶了兇氣,這艾草最是驅邪,去血氣的。”
“沈姑娘,你好好躺著吧,大家夥幫你把這地上收拾好,等你娘和爹醒來了,看著也能舒心點。”
沈玉眼眶濕濕的,看著大家夥幫她忙活,不嫌棄髒也不嫌棄晦氣,伸手抹了抹眼淚感謝大家:“多謝各位大叔大嬸,不嫌棄我家晦氣。今日之恩,來日必當相報!”
“沈姑娘客氣啥啊,別多說話了,趕緊歇著吧,街坊鄰居的你家有難我們怎能看著不幫。”
沈玉聞言,蒼白的唇笑了笑,閉上了雙眼。
想著沈英死前那個不甘心的眼神,她心中麻木,卻毫不愧疚。
若是她安安份份的,一直在沈家包子店,將來她也能給沈英養老的。或許也能在幾年後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好好的過日子。
可她卻不肯,偏偏要和牛二一起,給他們一家人下毒,還想著和牛二拿了銀子之後遠走高飛。
想起上一次,她還說自己狠毒,還真是可笑!
所以,即便你死在我手上,我也毫不愧疚,因為,你該死!
天亮之前,王大夫終於將他的師傅帶了過來。
老大夫七十來歲了,精神很好,頭發和鬍子都已花白了,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袍,一進門便坐在了沈玉床前給她把脈。
因著毒性沈玉神思迷迷糊糊的,看著老大夫問:“老先生,我們中的是什麼毒?可有解藥?”
老先生聞言先擺擺手,示意她別說話,把脈之後看著她的眼球舌苔,才說:“不是什麼劇毒,只是鄉下鬧耗子的耗子藥,就是分量大了些,所以毒性烈了些。”
“你放心有得治,只不過這毒性解起來有些慢而已,需得細心調養五天以上,毒性才能緩解。”
沈玉聞言笑著流了眼淚,抓著老大夫的幹枯的手:“老先生,我沒事兒中毒不深,您快去看看我爹孃和我家的夥計,他們都現在還沒醒呢。”
“姑娘放心,老朽這就過去。”
老大夫說著出了門兒,王大夫卻留下,又給了她一粒研製的解毒丸給她施了針,這才往別的房間過去。
屋子裡,對面的大叔,燒了一盆艾草,即便有些煙霧,也正好將那些晦氣給沖走了,屋子裡再一次恢複了幹幹淨淨,沈英的屍體還擺在那屋簷下。
沈玉這才想起來,屍體不能就這麼放著,便託隔壁的李大叔,讓她回鄉下去給二叔和祖母報信。
老太太趕過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