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點點頭,身體有些虛弱,靠在了床柱上:“殺死我小姑的人也是牛二。”
她眼神蒼涼麻木,看著沈英的屍體,面容上浮現一絲悲愴:“牛二在我爹孃的房間裡,沒找到銀子,就來問我銀子藏在哪兒。”
“我不說他就打我的臉,掐我的脖子,說要把我掐死,我自然不肯。”
“也是自打上次牛二來我家偷過之後,我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藏在枕下的一把匕首,就悄悄拿了出來,趁其不備,捅了他一刀。”
“牛二慘叫著就將我手裡的刀奪了過去,要來砍殺了我,那一會小姑怕我死了問不出銀子的下落,就上前來攔著他,兩人爭執之間,牛二失去理智,用力過大,一刀捅在了她的心口上。”
沈玉說著那雙麻木的眼,空洞著流出了眼淚:“牛二真的瘋了,他殺了我小姑之後,看到人死了滿地的血,許是怕了,又或是因為他身上的傷流血太多,也怕死,便再也沒有來糾纏,就急忙跑了。”
“後來我便一路爬著,去看我家的夥計和爹孃,緊接著去敲李大嬸家的門,讓他幫忙去找了大夫……”
沈玉說完,緊緊的閉上眼,眼淚順著頰邊流下來。知縣老爺看著她的一張臉和那個虛弱的樣子,又問:“按照傷口的情形來看,她的供詞是否可靠?”
沈玉聽到這裡,心頭微顫,目光幽幽看著沈英的屍體,眼底一片涼薄。
她說過,重活一世,絕不在委屈自己!沈英,你手辣,那就別怪我心狠!
仵作聞言點點頭:“下官剛才查驗了,這匕首長七寸,幾乎是整根沒入了死者的胸口,所以才一擊斃命的。”
“同時這也說明瞭行兇者力氣極大。當時現場有三人,沈姑娘身中劇毒毫無力氣,即便是拿刀去捅人,也頂多沒入三寸。”
“而那位牛二,傷口應該三四寸許,或許並無傷中要害,況且他有本身是男子力氣就大,若持刀行兇,這樣尖利的匕首,必定整根沒入。”
知縣大人聞言點點頭,繞著那屍體走了一圈,又看了那刀柄,再看了看沈玉,覺得並無疑點。
“本官宣判,殺人下毒者,乃丁家村的牛二!即刻起全鎮搜捕,務必要將殺人犯捉拿歸案!”
知縣大人說著,看著沈玉:“捉拿犯人需要有犯人的畫像,你見過牛二,就和畫師描述一下他的長相,也好方便我們官府捉拿。”
她點點頭,看著畫師過來,卻說:“大人,民女也會作畫,若是親手畫出來,必定更為相像,捉拿起來機會也大些。”
知縣大人聞言點點頭:“你身子虛弱,不過一幅畫像,想來也沒問題,你盡快畫完,本官好派人臨摹,四處張貼。”
沈玉點點頭,撐著身子坐在了桌旁,接過畫師遞過來的筆墨紙硯,顫抖著手,開始描繪牛二的形狀。
地上的沈英的屍體也已經被衙役放到了屋簷下,下面鋪著一個木板,上面蓋著一層白布,只等著主人家有了些力氣,便找個地方下葬。
過了許久她才將這畫像畫好,整個人都沒力氣了,額頭上全是虛弱滋生的細汗。
知縣大人接過那畫像點了點頭,遞給畫師:“用最快的速度,將這畫像描摹出來,這等惡劣的殺人犯,並不能讓他逃了!”
“張捕頭,現在便帶著十個人去丁家村搜查,若殺人犯不肯歸案,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是!大人!”
片刻後,沈玉看著大人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離開,再回眸時,看著那屋簷下漏出來的一雙腳,雙眼麻木。
沈英,別不甘心,這是你的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