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嫋嫋散去,人們又自造嫋嫋炊煙,正午的太陽努力的烘烤城市的每個角落,我曬得有些昏昏欲睡。
從未感覺這樣累過,我真想倒在某塊冰涼的地板上,睡到我討厭的夜晚來臨。但極小的腦硬碟,卻在飛速地運轉著超大容量的問題。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顧子浩,不能倒下,你一個人走不了多遠。’
於是,這樣的聲音和想不通的問題讓我堅持著移動腳步,走了半個下午,圍繞著開發區153號附近。
虎哥要去放手一搏,那麼我是否也應該放手。早上未進食,嚇得神經錯亂;中午未吃飯,還參加辯論會;一天沒喝水,走了幾個鐘。
我實在走不動了,也不想走了。好吧!那就放手一搏吧!去他媽的兄弟情義,他們平時也欺負我夠了,不管你們了,自己活著就好。
我來到相約酒吧旁邊的電話廳。拿起電話,掏出號碼,再揣進去,又掏出另一張紙,撥打。小劉的號碼沒王建東的那麼挑剔,名片也沒做得那麼霸氣,就一張信紙,上面清秀地寫著十一個阿拉伯數字。
電話那邊納悶地響起:“喂?”
我納悶地回過去:“喂?”因為那邊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還很難聽,我想這女人一定長得不怎麼樣。
“你找誰呀?”那邊問道。
我看了看手上的號碼,在電話顯示屏上逐一對比,一字不差,完全吻合。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是小劉嗎?”我無法把這個女生的聲音跟陳晨聯絡到一起。
那邊肯定地回答:“我是,你是…”
我就納悶透頂了,解釋帶著疑問:“我找的小劉是個男的。”
“哦…你是顧子浩是吧,我就是你要找的小劉,確保安全我手機變了音的,所以聽起來像女聲。我想你有很多話和很多事要跟我說,你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吧。”
不愧是受過訓練的,就是夠風行雷電。於是我也不再拖沓:“我在酒吧旁邊的公共電話廳。”
小劉:“好!我五分鐘到。”
在這五分鐘期間,商店老闆不停催促我要電話錢,滿共1塊錢的話費,她催促了我不下十遍,一隻手還拉著我的袖子,生怕我跑了。
我要是有地方跑,也不會來她這裡打電話了。她一個勁的催促,我一個勁的搪塞:“我朋友一會就過來,不就一塊錢嘛!”
還好,小劉很準時,4分多鐘就到了,我終於解脫重複4分鐘的臺詞。他的說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我遮遮掩掩,完全顯露出了他們的本質,我想就算他們退休之後,也能做個演員。
小劉大方地付掉1塊錢之後,又很大方的邀我去他那裡做客:“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去我那裡吧。”
我便尾隨著他,走過一條街,穿過一條巷子,爬上狹隘和黑暗的樓梯。
小劉開啟房門,等我進來又關上,再開啟冰箱:“喝點什麼?”
我隨口道:“隨便。”觀察著屋裡的環境,跟我的那間出租屋差不多大小,只是他地板上沒被子,他有冰箱和電腦。
“我很討厭隨便這個詞,不僅顯得說這個詞的人沒主見,還讓有主見的人變得沒主見。來杯咖啡吧,提提神,一會兒把想到的所有都說出來。”他手上忙碌著,嘴上也不閑著。
我看著窗外,這裡能看清153號整條街的情況。我說:“我想,我知道的,你都已經看到了。”
“不,我看到的只是表面,就像你看美女一樣,只看得到表面。”小劉遞給我一杯咖啡,自己端著一杯茶:“來吧!先生,我等你已經很久了,說說你知道的所有一切。”
我接過咖啡,喝了一口道:“加點糖。”
他便顯得沒多大耐心,不過還是給我加了一點糖:“現在可以說說你知道的事情了吧。”
我喝著不再苦澀的咖啡:“從哪裡開始說?”
“隨便。”
“我也很討厭這個詞語,那就先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吧。”
小劉想了一下:“你說。”
我毫不猶豫:“除了我,我們之中還有誰在做內鬼。”
小劉反問我:“我連搞定你都很難,你以為那些很在乎和勝和存亡的人,會比你還先動搖嗎?”
我點點頭,想了一會,開始我的敘述:“我是九多年前加入他們的,以前的時光就是收收租金,跟新義安的一些小頭目打打鬧鬧,要不就看看貨。就我們那個倉庫,平時都用來放貨,但我們從來沒有開啟過,這是上面規定的,所以就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重點,說重點,說細節。”小劉表情有些不煩。
我:“你不是叫我隨便說嗎?再說這還不夠仔細呀!”
小劉板著臉:“顧子浩,你是在耍我是吧?”
我突然明白,我眼前的這個小劉不再是那個調酒師,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真真實實的警察,而我是有罪之人,現在只有他能幫我。於是我開始敘述重點:“這幾天事情挺多的,也很奇怪,你還記得幾天前我值班的那個晚上,找的那個女孩嗎?”
他想了一下,點頭:“嗯,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