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有汙衊鐘家廚師的嫌疑,但他確實是吃著吃著突然感覺身體不太對勁。白縈感到腦袋有些昏沉,一開始以為是周身環境太吵了,但很快,不對勁的地方越來越多。
眼前的一切變得有些朦朧,有種難受得想要哭出來的沖動,四肢不知為何感到無力,一個不注意竟然連勺子都沒拿住。最要命的是有一股彷彿來自身體最深處的燥熱升騰而起,白縈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糟了……
白縈心中冒出一個把他嚇了一大跳的猜想,他怎麼感覺這情況有點像是發情期?
可是不應該啊!
哪怕化為人形,小蛇仍保留了一些動物會有的習性,比如發情期。白縈的發情期一年一度,開始和結束的時間是固定的。萬幸的是他在畢業後才有發情期,不然真的沒法在大學室友面前瞞住,不幸的是發情期持續的時間比較長,白縈的年假全浪費在了上面,因此把時間記得刻骨銘心。
他發情期明明在秋季,現在春天都才過了一半!
難道他吃錯東西了,還是……又是上班上的?
直到此時,白縈還沒往張珣一遞給他的那杯葡萄汁上想。
他只知道身體的種種反應都在指向一件事——他的發情期莫名其妙提前了。
完了完了完了……白縈腦子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他顧不上撿掉在桌上的勺子,撐住桌面匆忙站起身來,不知何時蒙了一層水霧的眼睛找到秦眷書告訴他的休息區,立刻步子淩亂地走過去。
白縈不敢表現出異常,但鐘家的侍者還是發現了這位客人狀況不太對勁,有人迎了上來:“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我……我應該是有些喝醉了,”分明滴酒未沾的白縈只能暫時讓酒背這個鍋了,“休息一下就好。”
“我扶您過去吧。”鐘家的侍者很負責。
“不用!”白縈幾乎是失態地躲過侍者要碰到他的手,他勉強定了定神,盡可能用正常的語調說道,“對不起,我不喜歡和人肢體接觸……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好吧。”侍者收回手,為白縈指了路。
柳公館的休息區是酒店似的長廊,只有一側有房間,另一面牆上則是隨便哪幅拿出去都能上拍賣場的畫作,就被鐘家這麼隨意地掛在這裡。白縈壓根沒注意畫上畫了什麼,一進現下無人的休息區他雙腿就軟了下來,用手撐住牆壁才勉強站立。
他必須得找個沒人的安全地方待著。
白縈的打算是隨便挑間房間進去,這些房間只能在裡面上鎖,只要門能開啟就能說明裡面沒人。白縈低下頭,他有些粗暴地扯開衣領,微涼的空氣鑽了進去,沖散了一些身體的燥熱。
“呼……”
白縈長長撥出一口氣,感覺身體恢複了一些力量,他正要邁動步子,一條從身後而來的胳膊忽地攬住了他的腰。
“你是不是不舒服?”前來收獲戰利品的方鵬露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容,故作關切地問道。
白縈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力量瞬間消散了。
身後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陌生人拉了他一下,白縈一個趔趄倒在他懷裡。方鵬得寸進尺地讓另一隻胳膊也抱了上去,他低頭看著白縈失神的雙眸,滿意地笑了笑。
從這個角度看去,這張臉更加漂亮了,眼裡現下只是浮了一層水霧,不知待會兒到床上凝成淚珠落下,該是何等絕色。
那藥還真是不錯,既能讓人四肢酸軟任人為所欲為,又能催發情慾,方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美人無力抵抗身體的本能,崩潰地沉淪在慾海裡。
事後他會好好安撫他的。
方鵬說道:“我送你去休息吧。”
白縈只無力吐出一個字:“不……”
他現在不能和任何人待在一起,他必須化成原形度過莫名其妙提前的發情期。
雖然不知原理是什麼,但蛇形能比人形忍耐更多欲望,不變回去他會死的……
白縈其實不知道方鵬想要做什麼,他只知道不變回原形自己會死,但被人看到自己變成蛇,可能也會死。
然而那人死死攬住他的腰,白縈現在根本無力掙脫,眼見著那人將自己往一間房間拖去,而且好像想要一起進去,白縈有些絕望了。
要不還是變回蛇被人打死吧,這樣好像死得體面點。
就在房門要被推開的時候,走廊一側傳來一聲厲呵:“你在做什麼?!”
方鵬被嚇了一跳,往身邊看去,只見謝瑾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來。他認得謝瑾這張臉,也知道他的背景,勉強笑了笑:“謝老師,我男朋友不太舒服,我正要送他去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