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管弱柳公子說什麼,一把推開他,竟是要親手去扯他面紗,“你讓開,老孃今天非要看看這面紗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她搖搖晃晃帶著醉意向前走去,手剛要觸到面紗冷不防的一隻修長的手從旁邊伸了出來,把男子攔腰摟到了懷裡。
賀明庭先把人攬在懷裡,狀似隨意的說道:“秦館主說的在下也十分好奇,莫非是什麼傾城之貌非得藏著掖著。”
夏清若被她突然拉進懷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耳邊傳來這番狹促的調侃,貼在她被酒水濡濕的衣襟上的臉頰羞的通紅。
咬了咬牙便要推開她,卻見攬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緊,另一隻手挑起他面紗的一角,勾了勾唇角,轉瞬又把面紗放下面帶遺憾,語氣頗為嫌棄,“原來是個上了年紀的,怪不得要帶著面紗遮醜,鴇爹這是怎麼做生意的,都這般年紀還出來也不怕掃了客人的興。”
說完又看了看被秦尋推到一邊正緊張的看著自己懷裡人的弱柳公子,笑眯了眼,“在下還是喜歡鮮嫩些的,身段也柔韌,這年老色衰的秦館主若是好這口便留給你吧。”
她語帶輕佻,說著就要把人推給秦尋,轉而去拉貌美年輕的花魁,秦尋自然不願。剛才看那面紗上眸色清透,輕憂微攏,別有一番風情,又被弱柳公子極力維護,還以為是個新來的美人,卻沒想到是個徐郎半老遭人棄的。
家裡有個老男人就夠煩的了,來了這自然想找個鮮嫩的。
先前比酒時已經輸了面子,現在可不想再留個喜好特殊的名號。
見賀明庭想打屋裡最美的注意,秦尋自然不願如她的意,手一伸眼疾手快的把人撈到自己懷裡。
“弱柳公子是秦某點的,今晚自然是要陪在下的,閣下還是另尋他人吧。”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攬著弱柳公子搖搖晃晃的向裡間床榻而去,留下陪同而來的一圈小輩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面色通紅。
賀明庭笑笑,也沒強留,依舊牢牢摟著懷裡的人不讓其掙脫,向宋白告了聲罪,讓隨侍的小廝另開了間雅間抱著夏清若走了。
看的宋白目瞪口呆,來時還裝的一本正經,目不斜視的模樣,這轉眼間就抱了一個男人走了。
她原先認識的那個不近男色的賀武師哪裡去了?
剛才應該是她眼花看錯了吧!
出了門拐進雅間賀明庭反手把門關上,懷裡人瞬間跟被燙了似的從她身上彈開,含憂的眸子窘迫的羞出一汪秋水。
他站定,摘下面紗露出藏在其中微紅清瘦的面頰,輕輕施禮,故作鎮定道:“謝謝閣下剛才出手相幫。”
賀明庭看著眼前這個清瘦的男子,原來蒼白的面容因害羞帶了微微的血色,身子相較前幾日卻更單薄了。
賀明庭回想剛才摟在懷裡時的感覺如是想著。
“你怎會在這裡?”
夏清若面帶難堪,他怎料想初次人前現身就撞見了熟人,“生……生活所迫。”
賀明庭抿了抿唇,神色帶了些憐惜。
上次送他回家時賀明庭以知曉他的情況,一個弱男子早年喪妻,帶著一個還未出閣的兒子生活有多難可以想象。
可她沒想到他竟然困苦到賣身到這煙花柳巷。
“你何時賣身到此,可有人欺辱你。”
她說的婉轉,但夏清若還是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見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閣下誤會了,我只是來教閣裡公子彈琴的,並非賣身陪客的。”
聽他這般說,賀明庭不知為何竟是鬆了口氣,“如此你還不算太糊塗,但此處不是你久待之地,我先帶你離開這裡,以後都不要來了。”